下鑰的梆子聲敲響,皇宮裡一扇扇的門都上了鎖禁止人進出。
東宮自然不例外,一些女眷知道不用再等已經讓當值的宮女吹了燈歇息,但也有空等了一天的人得到遲昱又宿在聽海院的消息,氣的摔了手裡的茶盞。
東宮正院裡,太子妃氣的連摔了幾個茶盞都平複不了自己的心情。東宮這麼多女眷,便是現在沒人能在姿色上勝過雲銜月,可難道太子殿下便是這般膚淺,隻看中女子的顔色,一點都不在乎對方的品德和内在?雲銜月除了長得好看,家裡有錢之外哪裡比得上東宮其她人。論才情有尹庶妃珠玉在前,論情分還有許側妃在,便是論伺候人的功夫,她都比不過燕侍妾。雲銜月她憑什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太子以往的規矩,在太子心中占據一席之地?
她擡頭淚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奶娘,心如刀割:“嬷嬷,你說,本宮到底哪裡不如那個雲銜月,為何殿下隻能瞧得見
她,卻從來都看不到本宮?”
“明明本宮才是那個和殿下心意相通之人啊。”
當初明明就是她先發現了太子的想法,毛遂自薦成了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她出自濟陽江氏,父親是吏部尚書,便是公主的身份也沒比她高多少,畢竟流水的皇族鐵打的世家,這天下改朝換代好幾輪,龍椅上的皇帝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位了,她們江氏依舊還是四大氏族之首。
這天底下還有比她更适合做太子妃的人嗎?為什麼太子就是瞧不上她?
張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心裡也難受,自己都跟着掉了眼淚還得安慰太子妃:“娘娘自然比雲側妃好,隻是現在朝廷處處缺錢,需要夏家出銀子來填窟窿,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多看重雲側妃幾分。”
“娘娘,聽老奴一句勸,太子殿下寵着誰,太子殿下的心在誰身上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您要坐穩太子妃的位置。權利在手裡,雲側妃便是再受寵也是要來向您磕頭請安的。”
都說人心易變,男人的愛又能值幾個錢?比起那些虛無缥缈的情情愛愛,握在手裡的權利才是實的。雲側妃便是再受寵那又怎麼樣,說得好聽是個上了玉碟的側妃,實際上還不就是個妾?
張嬷嬷可以理解自家主子的擔憂,沉迷于情愛的女人總是想的要多一些,而太子又過于優秀。眼下她家主子重要的不是要去想太子殿下臨幸了誰,而是除了捏着太子妃的權利之外就是趕緊生下一個孩子,若是太子殿下不願意給太子妃和濟陽江氏一個孩子,那将來抱養一個養在膝下也不是不行。隻要有江氏一族的支持,那孩子不愁登不上地位,将來江氏也還能在更上一層。
她把這些掰開了揉碎了跟太子妃說,太子妃卻有些聽不進去,她擦了一把眼淚,聲音含恨:“抱養一個孩子?說得倒是輕巧,先别說殿下現在願不願意同雲氏之外的人生孩子,便是生了也不會同意讓本宮養。”
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子,都不會讓江氏有一位皇孫。
皇室忌憚世家,卻又不得不和世家和平共處,她知道隻要有機會,皇家是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滅掉世家的。現在皇家對世家,那是看不慣又幹不掉,畢竟世家經營數百年,處處都有姻親,有利益交易,甚至還有師生之情,盤根錯節,輕易無法連根拔起。所以江雨濃有足夠的信心做好這個太子妃,因為她是鍊接皇家和世家的樞紐。
雲銜月是比不過她的。
江雨濃有這個自信,卻也看不慣雲銜月能得到太子的獨寵。
“嬷嬷,你去同我父親說,讓他安排人找一個比雲銜月還要好看的女人送進東宮來。”她得不到太子,也不要讓雲銜月得到他,總要有人分了雲銜月的寵才行。
這東宮,誰都能有寵,隻有她雲銜月不行。
張嬷嬷聽到這個心裡卻陡然易經,她雖然知道男人都有劣根性,但她卻不覺得在這個皇家和太子都需要鎮北侯和昌濟昌濟侯府的時候,會去臨幸别的女人。
這不是打兩個侯府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