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完當天林周就以極高的效率看房租房,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須品,安頓了下來。
這些事本來應該去年她剛來S市的時候完成,隻是沒想到剛落地就被白景澤直接帶回别墅開始上工,過了幾個月有家政廚師司機甚至園丁和管家的寄居生活。
但由奢入簡她也沒有絲毫不适,她需要的東西不多,生存能力和适應力極強。房子住大住小都可以,訓練中心的上下鋪鐵床她住得,單身宿舍的鴿子籠她也住得,散步近了可以去公園,遠了可以上山。
春天了,人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散漫愉悅的氣息,和冬天那種緊縮寒冷的感覺很不同,無聊的時候坐在街頭偶爾看看行人都挺有意思。
唯一有點不适應的是飲食,離開白家專業廚師的食譜之後還是有些落差,以前在B市上班還可以吃食堂,新小區附近沒什麼能選擇的餐館,她多數時候隻能靠自己,因為味覺不準,林周也不怎麼會做飯,盡量吃得簡單再簡單。
她暫時不會離開,也沒決定好要做什麼,就暫時心安理得地在春天無所事事。
當然,也順便思考她和白景澤的關系,雖然暫時沒思考出什麼。兩人會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因為那句随口的“你想找就一定能找到我”,兩人好像在默契地進行某種躲貓貓遊戲,白景澤在契而不舍地找。當然林周的本意不是躲人,隻是因為當時她也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安頓下來。
做為閑人林周依然準循着早睡早起的作息,早上在公園慢跑一個小時回來,在路邊早餐店買了三鮮包煮雞蛋拎着往家走,收到白淳佳的消息,問她要不要出門挖野菜,“小慧也一起。”
林周對這兩人能玩到一起去沒什麼意外,自從上次楊慧去畫展幫白景澤送過東西,兩人交換過聯系方式,白淳佳是個閑不下來的性格,除去在國外幾年,生活圈子都在A市,楊慧給她提供了不少S市吃喝玩樂的各種信息。
挖野菜這事起源于之前的一次偶遇。
對于她突然辭職離開,楊慧沒有追問林周這麼做的理由,一個合格的打工人是懂職場邊界感的。隻是上班搭子的身份之外,楊慧也挺喜歡林周這個人,在得知她還在S市,就問平時可以找她玩嗎,林周當然可以。
那天林周陪陳青霖去城東的動物園,回來在一号線地鐵中轉站把她交給加班結束的爸爸,正要去換乘,迎面遇見了一個人出門逛街的楊慧。
林周拗不過楊慧的熱情,決定和她一起去附近吃晚飯,而兩人剛出地鐵站進商場,就碰上了和霸總吵完架的白淳佳,她一隻手拽一個把兩人拖上車,一腳油門開去了喝酒的地方。
林周默默吃着鹽水豌豆,看着楊慧和白淳佳一杯接一杯地碰,聽白淳佳心煩的戀愛麻煩,楊慧生活樂趣主要由吃和掙錢組成,對戀愛興趣不大,但不妨礙她愛吃瓜聊八卦。
林周感覺自己的生活方式真的是發生了變化,以前的她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兩個女孩坐在一起聊感情問題。
“我隻是發情期的時候,不湊巧遇到了個身材蠻不錯的Alpha,讓他臨時标記了一下嘛,而且我都說了雙方不用彼此負責。可他不僅三番五次找我,還查了我是誰。非逼着我和他見面,見面了就說要交往。”
“我想這算什麼難事,上學時候戀愛都談過幾段了,也不差這一個。臉不醜,身材不錯,交往就交往。好嘛,人看着冰冰冷冷的,一臉禁欲樣,實際上控制欲強得要死,我幹什麼他都要過問,到哪他都要跟着!”
白淳佳抱着酒杯,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吐槽裡,她表情嫌棄道:“我們才交往幾個月,他就要求婚。把我吓死了,怎麼我年紀輕輕就要結婚?我才不。”
“那就不結嘛。”楊慧說。
“拒絕了他又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樣,說我是不是要甩了他,說我得對他負責。老天爺,好多次我是真想甩了他。”
白淳佳又悶了一大口酒,林周怕她喝太快身體受不了,把配酒的一些小食往她那邊推了推,“所以你是受不了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不過這大概是許多Alpha的天性。林周想起那位陸先生跑到S市來,說控制欲強吧,明明在門口了,白淳佳不發話,他就不進來,說她讨厭吧,她也不真的發話趕人走。
白淳佳嘟囔着:“也不完全是……”
楊慧笑了笑,小聲對林周說道:“這難道就是A/O戀愛關系中的推拉和互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林周嚼着豌豆默默點頭,原來是這樣。
白淳佳一攤手,一臉不滿地說道:“我就不明白,我好歹也是個藝術家吧,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劇本這麼俗氣。”
“哪裡俗氣?”林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