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不錯,林周靠着休息區的木欄杆,覺得今天或許也是一次開誠布公的好時機。但要是真的又把他氣跑了……那也沒辦法。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白景澤猶豫了一下,看着神色認真的林周,周圍的人群漸漸稀少,休息區角落裡隻有他們兩個,其他就隻剩春日的風聲、樹聲、鳥叫聲。
“你……你對藍奕是什麼想法?從過去到現在。”
這個問題問得林周有些意外,因為藍奕的存在從始至終,對于她而言都是明确不變的。這是再明顯不過的答案,不明白白景澤為什麼還要特地再問一遍。
“她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陳唯呢?”
“他和陳青霖,是我現在重要的親人。”林周頓了頓,“但畢竟藍奕和我相伴十幾年,如果非要對比,藍奕肯定是擺在首位的。”
白景澤微垂着眼睫,點了點頭,“藍奕……葬在哪裡?”
“在A市。”
“你下次如果去看她,可以帶上我嗎?”
畢竟當年的任務是兩人一起參與的,藍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林周答應了。
白景澤沒再說什麼,林周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和側臉,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他問這個問題的初衷。
“白景澤。”林周有些忍不住,上手呼噜了一把他的頭發,“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不喜歡藍奕,對她從未有過那種想法。”
白景澤看着她,也不尴尬,讷讷道:“是嗎?那其他人呢?”
林周沒好氣地繼續道,“陳唯人也很好,他們倆是我看着好上的,即便不是這樣,我也對他沒有任何想法。A/O的情感可能真的天生和beta不一樣,我大概隻适合當旁觀者。”
那邊白景澤的心情卻似乎明朗了起來,他抓了抓被林周摸亂的頭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哦?我不覺得。”
“你别忘了,你說過你喜歡我,那你就不是旁觀者。”
林周不想跟他在這種事情上膩歪,站起身來,拉他的手臂往外走,“要是沒什麼想問的,我帶你看鳥去。”
但被她拖着的人,卻像念經一樣,絮絮叨叨地說:“你沒對其他人有過想法,也就是說,從始至終,你隻喜歡我一個人喽。”
林周隻顧着往前走,不再回答他,白景澤眯着眼笑了起來。障礙和問題還有很多,但解開了一個,就是進步,隻要人還沒走,他就有耐心,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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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觀鳥的運氣很不錯,才往下走沒一會兒,林周就找到了一隻烏鸫。她離開主幹道,往林子裡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一陣清脆又悅耳的叫聲。
“那裡。”林周準确地辨識到了聲音的方向,她側過身,示意白景澤看。“這隻居然模仿的是鵲鸲的叫聲。”
這個品類白景澤記得,是林周頭像的那隻小鳥。白景澤端着望遠鏡往上看,離地不高的一支樹枝上,真的有一隻黑鳥在悄摸摸地叫。他笑起來,“鸫鸫很厲害嘛。”
“你這就移情别戀了嗎?”林周想起他的頭像,“噪鵑你不喜歡了嗎?”
白景澤實事求是地說:“烏鸫叫聲更好聽。”
兩人繼續往山下走,白景澤時不時地端起望遠鏡随意地看。
一隻黑白色的小鳥尾巴一顫一顫地從前方的台階上走過,小碎步走得很快,更好玩的是它的胸口上竟然有一朵形狀頗為标準的黑色愛心,白景澤立刻又被吸引了,“那是什麼?”
“白鹡鸰。”
林周移動了一下望遠鏡,在附近找了一下,果然發現了另一隻,那隻明顯是雌鳥,“它可能是在求偶。”
兩個人類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動了,開始圍觀,那隻雄鳥飛到雌鳥附近,繞着它邁着奇怪的步子來回走動,尾巴上下不停地擺動着,但樣子有些猥瑣。
林周小聲地說:“我預感它要失敗,雌鳥的毛炸起來了。”
白景澤靠在她身邊,也壓低了聲音:“這麼慘嗎?我祝它成功吧。”
但事實就是,沒過一會兒,厭煩了的雌鳥,實在受不了,沖上去啄了一下雄鳥,然後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