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越搖頭,“你不用特地做什麼。你沒聽到他的回答嗎?他隻要在你身邊就感覺很開心很快樂了。”
“伴侶盡量多陪伴在身邊,對他的情緒影響很大。上次易感期的持續時間縮短了,就是一個良好的信号,這次發作,程度很輕微,恢複得也非常快。”
“兩次都是因為有你在。你确實不一般,我感覺再久一點,他的病情說不定能就此穩下來,可以從我這裡畢業。”
林周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我可以幫到他?”
梁思越點頭,“上次易感期過完我就想見見你,但這家夥不讓。”
數值記錄完成,梁思越開始配參數,擡手示意白景澤可以出來了。
他看着一旁陷入沉思的林周,又道:“不過這個看你們的自主意願,順其自然比較好,不是讓你一味地完全遷就順着他。我隻是給出一點建議,希望不要增加你的心理負擔。”
白景澤出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梁思越在說這些,他臉色變了變,走到林周身邊,語氣有些緊張:“碎嘴子跟你說什麼了?”
梁思越“啧”了一聲,“哎,怎麼就碎嘴子了。”
林周笑笑沒說話,白景澤不理他,帶着林周出去外間等。
梁思越的效率挺高,十分鐘之後,備用手環就戴在了白景澤的手腕上了,人來都來了,又拉着他順便做了一下常規複診的幾項數值檢測。
林周全程陪同圍觀,感覺又複雜又麻煩,難以相信白景澤這五六年來一直這樣,隻因為信息素每年就要跑幾十次醫院。
等忙完已經接近中午,兩人走出醫院,順道去附近的餐廳吃了午飯。林周可能是累了,看着有些沉默。下午白景澤得回去處理工作事宜,就先把她送回新區。
臨下車前,思考了一路的林周開口道:“以後……像這種發病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可以來我這裡,或者喊我過去,我可以陪你待着。”
白景澤的神色僵了一僵,“……是不是梁思越和你說什麼了?”
“梁醫生說上次易感期時間縮短了,還有這次發病恢複也很快,可能是因為我。”林周看着他,道:“如果是真的,我可以……”
“你可以幫我治療?”
怪不得從醫院開始就有些不對勁,白景澤有些抓狂,“因為同情我?”
明明之前越界一點點,就立刻把工作辭了,跑得遠遠的,說自己有點喜歡他,但又還是想要離開。
林周立刻道:“不是同情。”
“那為什麼要幫我?”
“我想讓你好。”林周想起梁醫生的話,“如果真的能完全平穩,你就不用受折磨了。”
白景澤有些無力地笑了,他抓起林周的手,盯着她道:“你以什麼身份幫我?幫到什麼時候?直到我好嗎?要是沒幫完人又走了,你讓我怎麼辦?”
林周她張了張嘴,有一句話在她心中呼之欲出,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一個合适的時機。
“那……我們在一起,可以嗎?”
林周抿了抿嘴,神色認真又緊張地看着白景澤:“我答應你,作為你的伴侶,陪在你身邊。”
白景澤以為自己等到這句話的時候會無比幸福,可他現在被巨大的荒謬和失落感席卷了。
“就因為我有病?等我好了你再走?是不是覺得那樣就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離開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幫我治病,我和你待在一起覺得開心快樂是因為我發自内心的喜歡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你要是真的沒感覺,就别這樣敷衍我好嗎?”
“我沒有敷衍。”林周搖着頭,“我是喜歡你的。”
他的聲音發哽,眼眶又紅了,林周有些無所适從地擡起了手,碰一碰他的臉,被他避開了。
白景澤垂着眼沉默了一會兒,車裡靜得可怕,林周感覺自己在錯誤的時機說了錯誤的話,她心裡亂成一團,可能真的是昏頭了,沒想明白就說了不負責任的話。她想下車,回去一個人先靜靜。
但白景澤抓着她的手沒放,繼續道:“你以為易感期和失衡症發作的時候,就隻是釋放一點信息素而已嗎?你知道共處一室的時候我内心在想什麼嗎?”
他冷哼一聲,“不是過家家一樣躺在一起而已。我的Alpha本能一直都在,我想抱你、親你、和你性.交,想把你困在我身邊,最好哪裡都不能去。beta沒有信息素,那就讓你身上沾滿我的味道,标記不上那就一直咬。”
他的神色陌生又冰冷,眼神帶着兇狠,掃過林周的後頸處,“被我咬過的傷口都還沒消失,就忘了那種痛嗎?我可以再幫你想起來。”
他的手越攥越緊,力氣太大,疼得林周皺了一下眉,白景澤像是回了神,猛然松開了她的手。手腕上的紅痕太明顯,他扭過臉去不看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些接受不了的話,就别說什麼因為喜歡我才想幫我。”
林周無言地下了車,才走了幾步,身後的車猛然加速,迅速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