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白景澤就把手機拿出來,剛撥通,沈從安就湊過去了,他原本根本不信,但現在看着白景澤一臉滿足地笑着喝酒,他又感覺不得不信了。
白景澤回國也沒多久,不是說去年下半年開始在忙着股權的事情嗎?怎麼家屬也有了?
“你什麼時候結婚了?你都沒告訴我啊?”
“還沒。”白景澤道,“不過快了。”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omega嗎?”
“是,因為她是beta。”
沈從安哪裡還有興趣聊别的,開始追問對方是誰,在一起多久了。而白景澤在簡短而含糊地大概說了一下基本情況之後,就不肯再透露更多。他一手撐在桌面上,支着下巴,一手慢慢地轉着杯子,專注地望着入口的方向。
這是一家市區的小酒莊,位置不難找。差不多四十分鐘後,終于遠遠地看到林周安靜地走進來,白景澤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襯衫服貼平整,一身的普通的襯衫牛仔褲,偏偏被她穿出一股清爽利落的勁來。她似乎普通得可以随時隐藏進芸芸衆生,如滴水入海,馬上消失不見,又那麼特别,特别到白景澤這些年從未遇到第二個和她有相同氣質的人。
她眼神輕掃四周,找到人後朝他走了過來。四目相接,白景澤心頭猛然跳了一下,望着她越走越近,明明沒喝多少,心髒卻重重跳動,有種酒精上頭的感覺。
林周在他身前站定,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臉、脖子和耳朵,專注地看着自己的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幾乎要滴出水。
他對面坐着一位長相和打扮都十分搶眼十分……騷包的男Alpha,絲質襯衫花色靓麗,領口解得很開,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膚和健壯的肌肉,脖子和手上戴了一堆飾品,對比之下,衣衫扣得規整又低調的白景澤簡直像朵素淨小白花。
“你好,我是林周。”
“你好。”沈從安看着眼前的這位女beta,立刻起身和她握手介紹自己:“我叫沈從安,你可以叫我Andy,和小澤是在大學時就認識的朋友。”
兩人互相介紹後,林周又道:“我現在可以帶他走嗎?”
沈從安突然發現,剛剛還拿腔拿調喝酒的白景澤,不知為何突然就趴在桌子上了,而且眼神一直盯着他的家屬。
沈從安趕緊道:“可以的可以的,很抱歉,聊了一會兒就讓他喝多了。”
林周點點頭,俯下身,茶色的眼睛平靜地看着白景澤,道:“回去了。”
回去,回家。
白景澤起身,不知為何踉跄一下,被林周攬着手臂,帶着往外走。沈從安原本想上前幫忙,卻看到他在背後擺了擺手,示意他走開,沈從安頓覺自己像個小醜。
他的腳步越來越虛,林周不得已一手緊攬着他的腰,把人扶穩。兩人攙扶着走出酒莊,在門口等着侍者把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
白景澤垂眼看着腰側那隻白淨修長筋骨微凸的手,眯着眼睛低頭笑了起來。
天下起了小雨,小到隻能用“潤如酥”來形容的小雨。路燈給他們整個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春夜裡濕度很重的水汽包裹着兩人,他的臉還紅着,林周不太清楚醉酒狀态下的他在想什麼,這個含羞帶怯的笑容看得她微微怔了一下。
白景澤看着晃神的林周,伸手捧着她的臉,低下頭嘴唇輕輕地貼了上去。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吻上來,但林周随即揚起臉,迎着那個吻,微微張開了嘴。
白景澤的氣息探了進來,清冽微甜的酒味淡淡地在口腔裡蔓延,可能是心理因素的加成,是讓人感覺置身于涼爽夏日裡的酸甜味。
分開的時候,白景澤的鼻尖蹭着她的臉,看到她眨了眨眼,問:“嘗得出來這個味道嗎?”
“青草,葡萄柚之類……你喝了白葡萄酒?”
“嗯。”白景澤點頭,眼睛彎了彎,“第一次親我的時候,嘴裡就是這個味道。”
“……”
這人的記性未免太好了點。
車子開了過來,酒莊的工作人員把車鑰匙遞給林周,她正要上車,白景澤拉住她,“你别開了,叫代駕吧。”
林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道:“我可以的。”
“不可以。”
路口這裡現在沒人也沒車,白景澤又湊了過來,黏黏糊糊地拉着人吻了一會兒,道:“你嘴裡現在有酒味,開不了啦。”
林周一陣無語,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你到底叫我幹什麼來了?”
白景澤抱着她的腰,嘟嘟囔囔道:“Andy從以前就是,一喝起酒話就特别多,還喝不醉,我隻好找借口。而且……”
他又露出了那種帶着滿足的,有些傻氣的笑容,“我想炫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