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韻在門口等了會,跟着他們進入手術室。
實驗基地裡專門配備了間手術室,躺在手術台上的李懷聰已經被換上手術服,整個腦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電極貼,手和腳也被牢牢鎖住。
在宋恩行的提示下,李沛按照一定的規律按下鍵盤,腦機接口連接的電子屏上,一行行代碼飛速滾動。
“可以執行了。”
宋恩行言畢,李沛按下鍵盤上的啟動按鈕,屏幕彈出一個進度條窗口,随即開始進行清除。
每個被池韻綁過來的人,都要在這手術台上進行記憶清除手術。
這台腦部電療儀發出的電子脈沖波,可以直接破壞掉大腦神經元裡的記憶區,手術後這些人會失去近兩三年的記憶,還會在一定程度上破壞認知系統。
和上個世紀盛行過的前額葉切除術的效果差不多,隻是原理有所不同。
池韻經手的任務目标們要麼智商極高,要麼武力值極強,或者兩者兼備,而且大多都計劃針對一等公民進行一些不法行動。
隻是因為他們隐藏得很深,有關部門無法對其進行有效追蹤,第一公民中便有人私下達成組織,高價委托宋恩行處理掉這些隐患。
手術之後,他們便不再對社會有任何威脅。
某種意義上來說,池韻是宋恩行的黑手套。
宋恩行開口:“這個人的風險值極高,提高兩個電壓等級。”
“好。”
助手按下按鈕後,顯示屏上的某個柱狀圖陡然上升,仿佛是感受到更強烈的電流沖擊,李懷聰的肢端開始小幅度地筋攣起來。
過了幾分鐘,進度條加載完畢,手術很快結束了。
宋恩行脫下白大褂和乳膠手套,吩咐道:“池韻,跟之前一樣,去做個檢查再回去。”
她轉身走進手術室隔壁的屋子,裡面放着一台類似醫院裡做核磁共振的大型儀器。
池韻經過漫長的青春期後,一直沒有分化的迹象,一般這種情況下會直接判定為Beta,大部分人都是在十三四歲就開始明顯分化了。
但也有很罕見的一種情況,有極少部分人可能會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才分化。
池韻每次執行完任務,宋恩行都會習慣性地給她進行一次分化檢測。以防執行任務過程中不小心受傷,順帶再做一些常規體檢。
池韻躺上儀器,内部的掃描部位開始轉動。
她已經能從這台掃描儀響起的提示音頻率判斷出來,檢測結果一如往常,她并沒有任何分化的迹象。
況且她本來就不想分化。
她不想成為Alpha或者Omega ,她很滿意自己現在的身體,任何信息素的幹擾都會妨礙她的學習和工作。
Alpha有易感期,Omega有發熱期,發作期間十分難熬,持續一個星期左右,通常每月一次,即使用上抑制手段,大部分人也不能完全消除痛苦。
不管成為哪種,池韻都不敢想象會有多浪費她的精力。
“Beta很好,你不用感到失望。”宋恩行安慰她道。
宋恩行也是Beta,屬于天賦最高的那批Beta之一。
按照慣例,各行各業金字塔的那些人普遍以Alpha居多,作為一個第二公民Beta能達到今天的成就,宋恩行年輕時吃了不少苦。
為了追上Alpha的同門,他日夜苦讀,醉心學術研究和臨床實踐,為了一台手術熬十幾二十多個小時不睡覺也不在話下。
池韻又在自動抽血機上抽了兩管血。
一旁的宋恩行看着她方才的檢測報告說:“照例過兩天我會派人把下個任務的資料給你,趁這幾天休息,記得把落下的學業補回來。”
“好的,宋教授。”池韻答應道,不做過多解釋。
她不習慣稱呼宋恩行父親,宋恩行也從來沒強迫過她改口。
完成這一切後,已經臨近半夜,她和宋恩行告别,乘上傳送梯回到地面上。
返回車裡,她往後備箱的方向檢查一眼,宋恩行的助手已經把李懷聰用麻袋放回車裡。
池韻沿着原路飛快地開回去,因為她在回自己家之前,得把李懷聰送到他的家裡,以免引起注意。
第三公民區,李懷聰的住所離池韻租的房子很近,隻隔了三四個街區,再拐過兩條暗巷便到了。
這個點大多數人都睡了,大概率不會有人出來走動。池韻拖出裝李懷聰的麻袋,正準備扛上樓時,看到一個女生的影子正印他家的窗戶上。
女生打開窗戶,用晾衣杆一件件取下衣裳。
池韻眯起眼睛仔細看過去,是她同專業不同班的同學李雪,兩個人都是特優生,所以打過幾次照面。
她猜測,李懷聰大概率就是李雪的父親。
看來隻有明早再找機會把麻袋裡的人送回他家,這樣想着,池韻又從保溫箱裡拿出一支麻醉劑。
與此同時,實驗基地内——
“教授您快過來看,池韻腺體的檢測指标顯示有異常。”李沛語氣急切,叫來宋恩行。
宋恩行趕忙看向顯示屏,深吸了口氣:“隻是數值偏高了點,暫時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待會讓宋琛這段時間盯着點她。”
“可是您的病情......”
李沛話還沒說完,宋恩行投來一個犀利的眼神。
“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能動她,我還有其他備選,你不用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