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芋洗淨了,切了塊便可上甑蒸,那爐子不是沒人用。”
“我先用了又如何?”不等阿韫說完,臨香又道。
蕭硯子聽她聲音尖厲,出言又問:“阿韫?”
“粟米粥要小火慢熬,粥煮好,不知何時了。蒸紫芋就寫在午膳食譜上,可不能耽擱。”阿缊認真回答道。
“粥也是老夫人午間要喝的,就能耽擱嗎?”
阿韫聽完,氣不打一處來,快步上前,想繼續與臨香争辯,被蕭硯子擡手制止,“是我考慮不周。阿韫,去給臨香拿藥。”說完又看向程老夫人,“祖母,我一會過去請安。”
程老夫人歎了口氣,看都沒看蕭硯子一眼轉身就往回走。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把管家之權交出去了。”一行人走後,蕭硯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十九妹覺得我如何?”
兩刻後,蕭硯子帶着飯食來到程老夫人屋中,蕭淑在給她按肩膀,見她推門進來,微微搖了搖頭。
蕭硯子沒理會她,在遠處站定,喊了一聲“祖母”。
“淑兒,你回去吧。”語氣雖平常,蕭淑還是覺察到了一絲掩飾不住的怒意。
屏退了旁人,程老夫人低垂的眼皮擡了擡。
“跪下!”她手上那串佛珠被拍到了桌案上。
心裡想到蕭東亭對自己的囑咐,蕭硯子深吸一口氣,屈膝跪在了程老夫人前面。程老夫人見她這樣子,怒意更盛,“無尊無卑,無上無下,商賈做派。你如何管的下人?”
蕭硯子沒有回答,不情願地跪到地上,靜靜聽着。
“那賀家,容得了你這樣的行事?”
“兒,不想去賀家。”蕭硯子知道程老夫人的心思,乖張不守禮的庶子之女,如何能攀上這麼顯貴的一門親事,所以便順着她的意說,反正她的婚事程老夫人說了也不算,信物在她手中。
聽到這話,程老夫人内心深處突然感到一絲快意,瞬時怒氣也消了不少。
蕭硯子擡頭看她,“兒,不想去賀家。”
程老夫人看她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中疑惑,但還是壓住了問她的心思,“還要同你父親商議,容不得你想不想去。便是不去賀家,這府中的人也不能不管。”
“兒今日本就是要來和祖母商量這件事的。”蕭硯子說完一句,輕咳了幾聲才繼續道:“如今府中正缺一個管事的人,一家人同住一府,總不能各管各的人,外人瞧見也說不過去。”
程老夫人心下一動,等着她繼續說。
這時,外間的門被敲了敲,傳來了盧伽的聲音,“老夫人、娘子,大夫來了,要閉坊了,不好讓人多等。”
蕭硯子回了一聲已知曉,又看向程老夫人:“我身子不好,這府中看來看去,也就九姐合适,不知祖母覺得是否可行?”
程老夫人忽然記起自己說過回了京就給她請大夫的,心中生出幾分愧意,“身上又不爽利了?那便好生休息着。”
“好,一切都聽祖母的。”蕭硯子從善如流。
程老夫人氣又消了幾分:“你心裡可有人選了?”
“不如讓九姐試試吧?”選蕭淑,一來是她是程老夫人身邊的人,程老夫人不會不同意,二來她性子軟。即使她管事,有盧伽和衛通在,蕭硯子也就放心了。
看了她半晌,程老夫人嗯了一聲,道:“也好,讓她學學管家。既然大夫來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