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烏古論部的馴鷹隊!”遼人驚慌失措的喊叫刺破夜色,在林間響起。
白天,風青飛向遼營後,涅裡塞的馬隊就潛伏在山脈背風處。
完顔洪亮摩挲着佩刀上的狼頭徽記,冷眼看向遼國獵營:“為隻扁毛畜生冒險,烏古論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涅裡塞知道二哥在說什麼,這隊遼兵規模較小,并不是大部隊,但營地中立下的旗幟又明明白白顯露着這是遼國的先行隊伍。
借着現在女真部人馬衆多,快速進攻,解決這股流竄在長白山間的小股隊伍,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訊問出契丹人此行的真正目的,才是涅裡塞他們現在該做的事。
可因為風青的突然飛離,涅裡塞強壓下了完顔洪亮的抗議,等待着進攻的契機。
完顔洪亮對此嗤笑:“婦人之仁。”
好在風青也沒讓涅裡塞久等,她深知她們目前并未存在多少羁絆和默契。夜幕剛剛降臨,風青就迫不及待地選擇行動。
她成功了,風青制造的動靜吸引來了契丹人,他們喝的醉醺醺的,正好方便了風青動手。
第一次見血隻讓風青心中泛起了些許波瀾,很奇怪,就好像很久之前她似乎面臨過這樣的場景,鮮血對她來說并不陌生。
涅裡塞擡手,望向天邊皎潔的月,柔軟的銀光灑落,她看見遼營升起黑煙,火焰逐漸升騰,直至徹底籠罩遼營——這是風青用腐草點燃的訊号。
涅裡塞的金鈴在腕間輕顫,她伏在馬背上,看着遼營的火光将完顔洪亮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二哥的佩刀已經出鞘三寸,狼頭徽記在刀柄上泛着冷光。
“等獵鷹清掉哨塔。”涅裡塞按住兄長的手背,指尖觸到冰涼的鐵護腕。
完顔洪亮甩開妹妹的手,搭箭拉弓。重箭離弦的刹那,遼軍糧草垛轟然爆燃。沖天火光中,他的瞳孔跳動着比火焰更灼熱的野心。
“放箭!”涅裡塞的鳴镝刺破雲霄。火箭如流星雨墜向契丹獵營的糧草垛,火舌瞬間吞沒半座營地。
烏古論部獵鷹應聲騰空,爪間抓着浸透魚油的麻團,羽翼掀起的風裡帶着松脂的苦香。
混亂中,風青叼住曉曉的後頸徹底撞開了囚籠的鐵閘,奪回了身為猛禽的自由。
完顔洪亮的重箭就在這時破空而至,箭簇上的火油點燃了青牛車帳。
沖天的火光中,領頭的少女策馬而來,風青望着少女熟悉的眉眼,一時怔愣。
紅衣驕豔灼眼,随着馬匹禦風飄飛,裹着本人的明媚與桀骜。
強烈的色彩沖擊着風青的心髒,一時周遭嘈雜暗色從眸中盡皆退去,整個天地間,瞳孔裡唯餘明豔動人的小公主一人。
不知是幾秒,亦或是永恒,風青回神後就看見陀爾海鬼鬼祟祟悄悄摸進完顔部隊伍裡,打開了母親的籠門。
母親抖落了下翅膀,向前微微跳躍幾步,一時躊躇。
陀爾海見狀猛烈拍打着鐵籠後部,仿佛在拉響号角,催促着戰鷹的起飛。
終于,阿布卡赫赫一頭鑽出了禁锢,帶着雄踞蒼穹的氣勢,向着火光奔襲。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直撲向契丹獵營的核心。
鐵翎海東青側身低飛,傷翅掠過了火牆。直奔駐地中央的馴鷹架,撞向白帝的囚籠。
阿布卡赫赫用喙尖為白帝解開了最後一根繩索。
奄奄一息的白帝眼中突然迸發出銳光。兩頭海東青一青一白同時發出高頻顫鳴,像是在向天穹宣告着天空之主的重新回歸。
在混亂中,曉曉被風青帶着飛達到烏古論部的隊流上空,完顔兀梳接住了這件從天而降的“禮物”。
她輕撫着被風青丢下的“曉曉”,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随後,她用蔥白指尖吹出哨音。劃破夜空。
烏古論部的獵鷹隊伍全體待命,她們上馬捕鷹,下馬人均都是神射手。功夫身法樣樣不弱。她們的眼神堅定,手中的武器緊握,準備随時投入戰鬥。
另一邊的風青羽翼掀起腥風,重回戰場,她利用海東青的靈敏機動,在低空盤旋,尋找目标,如天外利劍時不時從天而降,每次攻擊,風青總能取得不錯的戰果,讓契丹人失去一個有生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