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将車停在一處無人的江堤上，搖下座位，斜躺在車内，翻看着剛拿到手的資料。舉報信複印件，程學志的履曆表，家庭成員，過往工作經曆等等，毫無頭緒。

拿出手機，搜了搜漢州市政府門戶網站，檢索程學志。然後網頁跳出多條相關内容和圖片。

杜尚依序從過往開始，一一點開那些資訊。

有一項資訊，引起了杜尚的注意。那是5年前的一項招商投資洽談會的其中幾個片段。有幾桢配圖，有程學志立在項目沙盤前的侃侃而談，有程學志在簽約儀式上意氣風發，有一桢配圖，是程學志戴着安全帽在一處工地上查看建築材料的畫面，這處畫面裡，程學志的身後，同樣有個戴了安全帽的女人，手拿着翻開的文件夾，指着文件夾裡的某項數據，仿佛在與程學志手裡的實物做着比對。

而這個在程學志身後戴了安全帽的女人，怎麼會那麼眼熟呢？

杜尚思前想後，腦子裡漸漸聚焦到一個女人身上。

是她，城東社區網格員白微。記得很清楚，就是她，隻是5年前的她，即便是戴了安全帽，也仍然有種職場上掌控了全局的自信和神采奕奕。

杜尚來了興趣，順着這條線索，翻看着網頁資料，與此同時，杜尚也給楊隊打了個電話。半個小時後，楊隊回了個電話給杜尚。

搖正座椅，杜尚明白，被動加入聯合調查組的工作，即刻展開，而這個女人，白微，為什麼5年前剛晉升為科長後不久就離職。她是神秘的匿名舉報人嗎？她若是舉報人，會是舉報程學志道德敗壞還是侵占國有資産？她是孤軍作戰嗎？她安全嗎？她需要保護嗎？

杜尚看了看四周，夜漸漸深沉。看到楊隊發來的一處地址。杜尚在思索，是今晚去造訪呢？還是明日去偶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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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呆坐在地闆上很久了，沒有開燈，窗外的點點亮光，是鄰裡的溫韾時光。曾幾何時，這個家裡，也是歡聲笑語，而今，一切都沒有了，心，真的會痛到不能呼吸。慢慢滑倒在地闆上，白微沉沉地閉上腫脹的雙眼。思索良久，白微吃力地坐起來，找到沙發上的手機，翻找着微信裡那個從未主動聯系過的人。

視頻電話響了好久，就在白微打算放棄的時候，對方接通了。

視頻的另一頭，柳青，全身裹滿保護裝置卧在重症監護室裡病床上，病床一側，有個男人拿着柳青的手機。

猛地看到這一幕，白微刹那間明白了許多，臉更是刹白，身體搖搖欲墜，但是卻還是有勇氣，抓起手提包，拿上手機，飛快地下樓。

小區門口，夜深得寂靜，白微攔不到出租車。

而小區門口的杜尚，從白微慌張跑向門口，到她四處找出租車。一一看到眼裡。

一擡油門，杜尚的車停在白微面前。

“哎，你，杜警官，你來找我的嗎？是姜子煙案有進展了嗎？”白微怔了怔。

“哎，杜警官，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個地方，我着急要去見個人，攔不到出租車。”白微拉着半開的車窗，急切地追問着。

“上車吧，我送你去。”杜尚從裡面打開副駕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