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越馬從殘破的城門進去,百姓們都縮躲在家中,也有膽子大的會扒在門框上探頭來看他們。
眼前這景國軍隊,每個人身上都帶着血,雖是灰頭土臉的,但其周身帶有的殺戮之氣都駭得他們動彈不得。前頭的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後頭的相互攙扶但也是仰首挺胸,不落下乘。隊伍秩序井然,長長的一隊仿佛看不到盡頭。
見着他們都朝着一個方向去也沒來尋他們的麻煩,他們也就都敢走出來了。
“爹,他們都好威風啊。”
“噓,你别說話。”
後邊有小童驚歎的聲音傳來,但很快便沒了聲音,想來是被他的家人給捂住了嘴巴。
前頭,許羚抿唇笑了,眼中流露出的光異常耀眼,從前,她便說過,無論在何處,她都能成為那個照耀九州的明月,現在起,她無愧了。
他們一路無阻地進到了宮中,持着劍踏入了宋國的金銮殿。
殿中,皇帝帶着宮嫔子嗣等在裡頭,看到他們來時,眼中除了害怕便也隻剩怨恨。
宋皇倒是看得清楚,但人在面對死亡時總是不能免俗。他向前一步,将身後人都護住,像一下子折彎了脊背,對着許羚彎下了腰,“将軍,可否多給我們一點時間。”
“你想做什麼?”許羚看着他,示意他随意。
于是,她便看到這個宋皇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妃嫔面前,他拉住一個人,細細地看着她的臉,然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他竟直接掐死了她。
眼前這個身體軟軟地倒下,他又将目标放到了下一個嫔妃身上。那人想跑卻被他抓住了發髻,“朕養了你們這麼久,到了了你們竟不願為朕陪葬嗎?”
随着這道惡意滿滿的話,那個人也被捅了個對穿。
許羚皺眉,急忙叫人去阻止。宋皇急了,手上拿着劍就開始亂砍,直到最後他被拿下時,現場也就隻剩他的皇後、一兩妃子還有幾個孩子還活着了。
“呵呵呵,你們景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我從未說過你們活不了。”許羚走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是你自己心思惡毒,不成人心,帶下去。”
“呃呃呃,許度——朕要殺了你,朕要……”
宋皇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低頭看着自己腹部那透出的劍,不可置信地回頭卻看到了殺自己的人竟是,皇後。
“你……”
“哈哈哈哈哈。”皇後将劍抽了出來,臉上滿是得逞後的痛快,“宋長維,我早就恨不得你死了,在你強占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宋皇沒來的及說些什麼,他瞪大了雙眼癱倒在地,斷氣前手還試圖向着皇後所在的方向伸去,隻是可惜,他最後看到的是他的皇後在高呼另一個人名後自刎了。
“長缙,我來殉你了……”
宋長缙,他的皇兄,也是皇後的未婚夫。當年,他對皇後一見鐘情,然後仗着身份強占了她,後來,他又在發現皇後與皇兄有了首尾後,親手殺死了他……
卻原來,數十年的相伴還是比不了那短暫相處的三個月,可是,當初最先向她求親的,分明是他才對。
許羚倒是沒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她原先隻是想将他們關押起來而已啊,怎麼弄的基本上都死了呢。
看着還剩下的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她揮手讓人帶下去。
頭疼啊。
三日後,大軍休整完成,所有主将集中在金銮殿中,開始商讨不日後對戰姜國的計劃。
這一世,宋國倒是比姜國先滅了,難不成這個宋今安當真有點本事在身?
倚在位置上,許羚聽着耳邊叽叽喳喳的聲音開始出神,她回想着上一世發生的事,總覺得一切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
“将軍,将軍?許自衡——”
“啊?”許羚渾身抖了一下,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疼的她臉瞬間就白了。
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她是被吓到了,不由地對着鄭垚投去了不贊同的眼神。
“切。”鄭垚懶的跟他們計較,對着許羚說,“扯到傷口了吧,就不是我說你,你傷那麼重幹嘛不讓軍醫好好給你看看,怎這出,真是的。”
許羚欣然接受他的批評,笑道:“是是是,鄭垚将軍說的對,我這不是想着醫者數量少,先讓他們去看下邊的兄弟們嘛,我這也就小傷一道,自己上點金瘡藥也就得了。對了,你剛剛叫我,是你們已經商量出什麼章程啦?”
“哦,那倒不是,我們隻是看你一直不說話,怕你有事。”
鄭垚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的她牙癢,正要說他幾句時,外邊有人來了。
“報,緊急軍情。”
衆人表情一滞,同時凝重起來,這個時候哪還有什麼軍情?
“進來。”
火漆密封的軍報遞交到許羚手中,她動作飛快地拆開,然後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上邊的内容。
“姜國皇室出大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