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宋今安身着皇帝冕服,在一旁黑袍男人的扶持下走到了上座。
此時殿中空無一人。
她斜觑着身邊人,漫不經心地翻看着手指上的紅色蔻丹,說道:“你這麼幫朕,可有何目的?”
“并無。”
“并無?上弦月,你們新月組織的人是怎麼教你的,你們那個大司祭可不是這樣的。”
黑袍人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冷漠地說:“我是我,他是他。”
宋今安笑了,“好一個我是我,他是他。朕就需要你這樣的人,哈哈哈。”
轉過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毒辣。她撫摸着金椅,眼底滿是沉醉,當個公主或者皇後有什麼好的,要做,當然就要做這無上的位置啊,她宋今安自生來就不是會仰視别人的人。
想到被她斷了四肢又灌了啞藥的太子,她抛開了最初的厭惡之外還是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好色,要不是他愚蠢,她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聽說景國的軍隊已經打到王城了,那看來她很快就又要見到那個讨厭鬼了,也不知她将她忘了沒有,反正她是很期待再次見到她的。
許度,朕等着你來。
“啊嘁——”
“你這是着涼啦?”鄭垚飛快地閃到了一邊,還用手捂住了口鼻。
許羚白了他一眼,拿出帕子蓋在臉上,“分明是你一早吃的大蒜熏到我了。”
見那人還真的開始聞身上的味道,不由地臉一黑,不願再見他。
許羚看了眼手裡的地圖,又擡頭四處去尋找相似的地方,在這密林中到處都是樹,一時間還真分辨不出。
“喂,我們已經根據這地圖在這塊找了好幾天了,王城的人已經開始催了哈,一直在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姜國,你身為一軍主将,你倒是拿出點主意來啊?”
三日前,姜國新皇就向許羚送來了請帖,邀她前去姜國共商統一後事,雖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既有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實現天下統一的美事,又為何要打呢。于是,很多人都覺得要去,也都在勸許羚同意,但許羚不發一言地就帶人來了這兒,還一來就不走了,獨留他們在王城苦惱,現下已經找到鄭垚身上了。
鄭垚被他們煩怕了,于是便跑來投奔許羚了。
許羚往前走了幾步,權當沒聽到他的聲音,但又怕他得不到答案就一直在這兒礙事,所以她爽快地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找一個四面靠山的湖?”
“是,一個湖。”
鄭垚轉着腦袋,将四周的景大概看了一圈,然後撓了撓頭,對着許羚說:“要不我們去山上看看?”
“山上?”許羚擡頭,左右後方倒是群山蔓延,就是這前邊空的可以,但按照地圖那個湖就應該在這附近,但他們已經找遍了這周圍,或許,真該上山看看。
點頭認可了這說話,于是,她帶着人往山上走了。鄭垚跟上去,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不是來勸人的嗎?怎麼跟着她一起了?
時已入秋,上山的路并不好走,除了要小心長到路上的根脈之外,還要注意躲避埋伏在角落的蟲子。在鄭垚又一次踩進落葉底下的爛泥中時,許羚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朝他伸出了手,看到他費勁地往外拔着腿時,她說:“要不你回去?”
“回去?”鄭垚聲音瞬間提高,抓着許羚的手也随即收了回來,“我不要你管了,我自己會出來的。”
“柏善兄,你這是……”
“你莫勸我,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回去那群人肯定又要叨叨個沒完。”
他的态度異常的堅定,許羚無法,隻能順了他的意。
看着周邊的環境,她從草叢中抽出了一根稍長的樹枝遞給他,“你後邊就先用這樹枝探探路,别一不小心又踩進去了。”
“曉得了曉得了,你先走,我很快就能跟上去。”
許羚也沒拒絕,最後看了他一眼,帶着人就走。
密密麻麻的樹林間,劈開了好幾條路,他們一群人也在山上走了将近半天的功夫也未見什麼人的蹤迹。
正當許羚懷疑她是不是找錯地方時,西南方向傳來了一聲慘叫。
“将軍,是鄭将軍他們。”
有人探路回來,着急地說道。
許羚眉頭一緊,随即放棄了即将通開的路往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柏善兄——”
遠遠的,許羚便見鄭垚被一大堆蟲子圍在正中,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蟲子,生死不知。
鄭垚揮着劍,同樣也看見了許羚,但現在這般情況,他當即朝人喊道:“你們都别過來,這蟲子太多了,而且還有毒,被咬到就沒救了。”
手上已經沒勁,揮劍的動作也逐漸遲緩起來,他有些不甘心但也隻能認命,于是他哭喪着臉大聲喊道:“自衡,回去告訴你嫂子,我對不起她。”
“遺言你還是自己親自同嫂子說吧。”
嗯?鄭垚一愣,下意識地朝許羚的方向看去,她不知從哪裡找來了柄弓箭,此時弓滿弦圓,下一秒,他便看到一團火焰朝他沖來。
他的兩隻眼睛瞪的極大,腦海中仿佛因這一箭燃起了熊熊火焰,燒滅了他的理智也将一切都給覆蓋了,直到鼻尖聞到一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他才怔怔然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