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在他的周圍已經死了一片的蟲子,還有些正在火焰中掙紮翻身、四肢亂動,鄭垚虎軀一顫,然後一劍紮了下去。
“媽呀,吓死我了。”
他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在許羚走到眼前時,下意識地張開了雙臂。
“我的親兄弟啊——”
許羚矮身躲了過去,仔細地觀察起這些蟲子。通體發黑,身穿甲殼,八觸兩須,有拇指大小,倒不像是叢林中自有的。
回頭,見鄭垚郁悶地耷拉着腦袋,她詢問道:“你們做了什麼才會引來這些蟲子?”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就是走過這兒,一時有些口渴,見那邊的花生的漂亮,就想摘來解渴,誰知花剛摘下來,它們就不停地冒了出來。”
“花?”許羚轉頭去尋,見右邊的坡上是長着一片暗紫色的花。這花葉瓣極大,花朵本身在其襯托下尤顯袖珍,橘黃色的花芯長在長杯狀的花形之中,像是瓊漿之上的點綴,看起來确實是一副很多汁水的樣子。
但沒那麼簡單,直覺告訴她,剛剛那條路絕對是正确的。
“我們回去。”
一路返回,等他們重新走到剛剛要劈通的那條道上時,一切又恢複了原狀。
“這……”
有人不敢置信地上前摸了一把,發現這些都是真實的植物,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進行下一步。
許羚看着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眼中暗色浮動,她擡眸直視前方密布的枝葉,就像是那個地方站了一個人,她同其對視,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
“劈。”
數十個人應聲出列,手拿砍刀,高高舉起然後用力一劈,空氣彌漫着草香,眼前倒下的是一片片的綠色。
有光從前方透來,随着時間的流逝,另一頭的蜿蜒小道已經有了初步的形狀。
她拍了鄭垚一下,對着他說:“現在下山,将底下的人全都帶上來,還有我事先準備的東西一定不要忘。”
“好。”他雖不解但照做。
此次進山,她一共帶了百人,先前那事沒了幾人,現下又分出一半跟着他下山,餘下的不多了。
目光落在前路上,眉眼間的陰雲漸漸聚起。
希望,他不要讓她失望。
面前的阻礙全都清空了,她帶着人繼續向前,一路往上,直到頂端。
說是頂端,但四面可見仍是群山,這個地方隻是這座山的盡處。
“将軍,前邊有湖。”
許羚看到了前邊那蔚藍的湖面,平靜不起波瀾,同地圖上的一緻,半月形。
看來,這就是新月組織的根基之所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試探性地想去看看這湖下隐藏着什麼神奇,但是,她的影子才剛在湖面上出現,一張銀網便從湖中“刷”的一下升了起來。
水霧炸開,冰冷的湖水此時化作豆大水珠從天而降,砸的人無處可躲。
許羚借力往後飛出一段距離,這才堪堪躲過那張銀網的襲擊。
落地站穩,她的目光穿過發絲滴下的水往前看去,白色的水汽已經慢慢消散,幾道黑影漸漸出現,并正朝着他們走來。
對方的裝扮如出一轍,兜頭蓋腳的黑袍,銀制手套,沙啞地分不出男女的聲音,連身形都差不多。
這樣的存在,隻有從小特意培養才有可能。
場面一度寂靜,兩邊的人都隻看着對方卻不發一言。
許羚斂眸,暗算兩方的實力,她從前并未見過新月組織的人出手,他們的武功招式她一概不知,但對方對她卻很是熟悉,當下,很是不妙啊。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她擡眼便見自己映在刀身上的身影,瞳孔一縮,立劍去擋。
虎口被震的發麻,但好在她成功擋下了這一擊。
借着相近的距離,她一邊格擋着各種攻擊,一邊試圖去看對方藏在帽子底下的臉,不過,對方防備的緊,哪怕被她逼退了好幾個身位,她也未能如願以償。
劍指前方,許羚轉動手腕,一招落雁下沉,将黑袍人打了回去。
既然不讓看,那她就不看了。反正死了之後,随她怎麼看都行。
“怎麼,你們還想着一個一個上啊?”
見那個人被打退後,另一個黑袍人想接着他上前,許羚直接出聲,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們。
他們這樣倒像是在拖延時間,難不成……
目光上移,在他們身後那座山上,她找到了她想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