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米摔碎酒瓶,紅着眼,咬牙切齒,“可惡……真是可惡……”
巴斯特無奈的歎口氣:“你大哥這麼做,都是為了家族的發展。”
“為了家族?”費米笑出聲。
不,他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隻是為了自己的權力,為了純粹的野心。什麼童年不幸?在爺爺的陰影下生活?在叔叔的陰謀下生存?什麼終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卻失去了初戀?好像一切都并非自願,是命運将他推向了這個位置,好似正派角色的成長,無數次在絕境中翻身。
“老爺子,你之前問過我,為什麼我讨厭這個家庭,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告訴你,因為我大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僞善的人,NPD患者,在家裡,他是好兒子,好大哥,在商界,他坑蒙拐騙,他掠奪媽媽的故鄉,他将世界視作手中的提線木偶。”
他讓我再也走不出内心的牢籠。
在知道自己是阿薩辛家的二少爺之前,費米很少吃飽飯。
饑餓使費米有三個願望,第一是吃飽飯,第二是有個穩定的可以吃上飯的工作,第三是工作之餘可以打特魯斯的奇妙冒險。
對此,亨伯特,他的監護人,在他年紀大些,不能被當作小孩子,應該開始自食其力的時候,給他介紹了工作。
是那個時候嗎?
是他選擇出島工作的時候,他的人生才變成這樣的嗎?
畢竟,如果不是他離島,西瑞爾也不會那麼早就找到他。
長老院和柯西海賊團是柯西島救濟院所有小孩子的夢想,而費米自幼就在長老院長大,每日都能看到柯西海賊團的成員。
在其他小孩子都外出自食其力的時候,費米還在監護人的庇護下。
“因為他是特殊的?”加裡看着他,一臉不屑。
費米有些害怕,躲在亨伯特身後。
他是特殊的,因為他有媽媽,而那些人沒有。
盡管費米不太清楚媽媽是幹嘛的。
艾斯拉有些無奈:“喂,加裡,不要這麼兇,你看,你都吓到他了。”
加裡一直不喜歡他,他偷偷聽到加裡破口大罵:“真搞不懂他這樣的廢物有什麼活着的價值,若不是因為他是長老的兒子他早就被殺了,他覺得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柯西島活下去?柯西島也就你把他當寶貝似的護着!亨伯特,你打算幹什麼?你能保護他一輩子嗎?你真想讓他一輩子平安無事,還不如把他送回阿薩辛,畢竟他是阿薩辛家的種,你把他當作你的什麼?你的兒子麼?”
他逃跑了。
亨伯特找到了他,察覺到他小小的難過。
費米不敢說他聽到了什麼,隻是說:“柯西島的小孩都是孤兒,我怎麼能有媽媽呢?多讓人看不起我啊。”
費米回想,他的人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不是從喜歡上艾斯拉開始的?
正是因為喜歡上了艾斯拉,費米不想再被看作孩子,他從亨伯特身後走出來,上前一步,“我可以加入柯西海賊團,為你們做事。”
正是因為喜歡上艾斯拉,他才有了越出庇護所的勇氣。
而加裡大笑出聲,笑得不能自已,一雙冷峻的眼睛帶着嘲笑看着他:“柯西海賊團不需要廢物——”
如果他加入柯西海賊團的話,情況會不會好些呢?
畢竟,西瑞爾至今都無法清理掉柯西海賊團這個毒瘤。
費米被加裡吓得發抖。
而艾斯拉蹲下了身,摸了摸他的頭,漂亮的藍眼睛看着他:“哦?那你要更努力了,現在,你還不夠格,柯西海賊團可是比外界還要危險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做點什麼的話,就從接觸那些黑.幫開始吧。”
于此,費米開始與境外□□接觸。
亨伯特囑咐他,遇到那隻龍,如果那隻龍在噴霧,屏住呼吸,你就不會忘記之前的事情。
而費米也看到有人選擇遺忘。
如果選擇遺忘,他的人生會好些嗎?可是這樣,也意味着他也要忘記她。
幾次在外行動後,費米接到了歌德最大□□阿薩辛的邀約。
沒有手機通信直接下達任務,而是把他叫了出去,面對面對談。
費米坐在一家高檔餐廳裡,金碧輝煌。
錦衣華服的人讓他畏畏縮縮。
坐在他對面衣着貴氣的少年用一雙綠色的眼睛打量着他,許久,帶着有些可惜的語氣開口:“居然真的是個弟弟嗎?還是妹妹更好一些,不過在那種地方長大,也許弟弟也不錯。”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西瑞爾·阿薩辛。”對面的人向他伸出了手。
握手,外界人的禮儀。
費米也伸出手,總我介紹:“費米·柯西。”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嗎?收到了一個offer,中了一個名額,學費全免,包吃包住。
“殺手學校?”
亨伯特看了看他的錄取通知書。
所以,那頓晚飯,實際是一次面試?
也難怪他問他的情況,他的童年,他生活的救濟院,柯西島的生活,他喜歡的遊戲。他興奮地向他解釋代碼,程序怎麼運行。
是他争取到了一個機會。
亨伯特摸着下巴,想了想:“讀書也很不錯呢,可以學到很多柯西島教不了你的知識。”
你從那個時候就意識到了嗎?亨伯特,這根本就不是慈善項目,而是西瑞爾的計謀。
如果你意識到了,為什麼不阻止我?
就是因為上了殺手高中,他的人生才會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嗎?
他在和過去的世界決裂,和柯西島決裂。
這兩者之間是對立的嗎?這并不是一場簡單的遊學。選擇了大陸,就意味着離開蠻荒的島嶼,他站在野蠻與文明的岔路口,成為阿薩辛,就意味着再也不是柯西人?
他很難過,同班同學看着他難過的慘樣,打趣:“又被西少爺打了?”
開學第一天,就遇到了西瑞爾。
年長的學生會霸淩新生,費米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費米又一次被他打趴下,那個長相漂亮的,看着比他大幾歲的男的說:“又見面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哥——理論上應該這麼稱呼,畢竟我們是一個爸爸媽媽生的。但我們不在一個地方長大,我也不是很想認你這個弟弟,啊,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柯西島生存環境那麼惡劣,不過你還活着,倒也沒有太影響我的計劃,雖然不想突然多出個弟弟分我的财産,但媽媽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你,并把你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