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威廉笑出了聲。
維多利亞聽到威廉的聲音,警覺,屁颠屁颠的小跑過來,拿着兩套内衣,比劃着,問:“威廉,哪個好看?”
威廉看不出兩者有什麼區别,“都好。”
對于男人的敷衍,維多利亞微微皺了皺眉,收起内衣,彎腰,對床上的威廉,“你剛剛在笑什麼?”
“沒什麼。”
維多利亞将内衣扔到一邊,跳上床,将威廉壓在身下:“告訴我。”
這個男人,一定有什麼事瞞着她。
維多利亞嘟了嘟嘴,雙手按住男人的胸膛,坐在男人雙腿上。
她的語氣中有些不快。
她為什麼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威廉一直想不明白。
“告訴我的話……”維多利亞伸展,将修長的手臂放在身後,從背後松了松帶子,顯露出乳白的形狀。
威廉的身體微微發熱。
維多利亞看着身下男人的樣子,莞爾一笑,“告訴我的話,讓你看哦。”
威廉感覺愈發燥熱。
他盯着她的胸口,“我在想……”
維多利亞饒有趣味的嗯了一聲。
——
當月亮的光要熄滅的時候,威廉沒有改換姿勢。
她睡覺呼吸的頻率一點都沒變過,他把手放在她的脈搏上。
血液在她的靜脈中流淌,分路而行,直至她胸口跳動的心髒。
骨骼的形狀在他手下起伏。
她沒有接受過任何整形手術。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她是哪個組織派來要他的命的?
如果她真的是刺客,這個水平,也太差了吧?阿薩辛家開了學校,要不把她送過去從頭開始訓練吧?
隻是,她這個年紀,去上學還來得及嗎?
笨手笨腳的,她真的不會被東家開除嗎?他們不做培訓嗎?除了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體,她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她睡着,輕輕的呼吸。
威廉憶起他們第一次度過的那個夜晚,她睡在她懷裡,像一朵花,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體會到情欲。
指甲尖銳生長,他随時準備挖出她的心髒。
是死去的妻子回到了他身邊,還是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為了知曉這個謎底,威廉收起指甲,抱住女人,沉入夢鄉。
度過十分滿足的幾天之後,威廉威廉看着懶懶的趴在自己胸前的殺手小姐,不由得升起一絲責任心。
維多利亞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犯困。
她隻是出島來旅個遊,順便殺個人,搶些金銀珠寶,穿漂亮裙子,再和帥氣男人享受約會。
可為什麼,這個剛剛和她享受魚水之歡的男人,會突然給她上起課?
預想的親吻和擁抱成了知識小課堂。
氣纏繞在他的周身,像是一層塑料膜。
他向她演示。
“你體内的力量很強,你隻是不會使用。”威廉說。
她很強?
好吧,以大陸人為标準的話,柯西島人的體質的确要好不少,畢竟那種地方,身體不好的也活不下來。
可是被職業殺手誇獎強?
女人身體的氣息是封閉的。
威廉為年輕的殺手小姐開啟了入門課程。
維多利亞按照威廉所說的,調動身體裡的氣。
調動不了。
全無力氣。
維多利亞眨巴眨巴眼睛,企圖□□。
威廉一改常态,不為所動。
冥想,将氣調動纏繞周身,形成一層防護罩。
閉絕自己的氣,這樣别人就探查不到自己。
打開自己的氣,最細微的生物可以探查得到。
真神奇,這些大陸人,竟然把柯西島人均都會的東西當作一個學科來研究?
維多利亞看着圍繞着威廉周身的淡淡白光。
話說,這個男人,體術拉滿,抗毒滿級。
過了幾天爽日子後,她到第一次認真思考要怎麼殺掉威廉
——根本就殺不死吧。
阿什利為什麼要派她完成這個任務?
她是什麼很強的人嗎?
他對她的信心多過頭了吧?
“他太強了,我殺不了他。”
“殺不死也沒關系,隻要暫時在他身邊,盯緊他的行蹤就可以了。”——而後,阿什利就再未下達任何有關于刺殺目标的指示。而此時此刻,阿薩辛酒店的豪華總統套房裡,松軟的大床上,維多利亞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綠色眼睛望着盤腿坐在她對面的威廉,假裝很認真聽着能力開發基礎理論知識。
一點也沒聽進去。
反倒放威廉俊俏的臉所吸引,維多利亞不由得感歎,這是一個多麼全能的男人啊。長得帥,高高壯壯,體術滿級,對能力的開發還如此的登峰造極。
維多利亞冒出粉色心形泡泡,手捧着臉,陷入飄飄然的幻想中去。
威廉說:“使用身體的氣,強化身體不過是最基礎的,将氣具現為武器……”
維多利亞轉轉眼珠子。
譬如加裡可以控制活火,艾斯拉是護士,将氣附在線上,普通的縫合線,也能成為割斷脖子的鋼筋武器,阿什利的能力則更為特殊,他借走了她祈願的能力。
于是現在,她什麼能力都沒有了。
大陸人的能力居然是要特地開發的嗎?
她從未經受什麼訓練,她天生就有如此的力量。
威廉豎起兩根手指,指尖浮着點點白光,化手指為武器。
維多利亞持續冒粉色泡泡。
威廉:“……”
這個女人大概是沒救了吧?
威廉白色羽毛般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俯身。
下一秒,威廉那張嚴肅帥氣的臉就放大在她面前。
維多利亞地心髒撲通撲通。
威廉敲維多利亞的腦殼:“注意聽講。”
怎麼才能讓女人集中注意力呢?
博物館中,女人用好奇的神色打量着隔着層玻璃的文物。
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模一樣的人嗎?
不僅有同一張臉,連喜好都相同?
維多利亞剛剛來到大陸的時候,對現代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可看來看去,審美還是回歸到了古典上。
她對某個時代的東西情有獨鐘,而他以商人之便,為妻子收藏一切寶物。
這個是她的,這個不是。——真是可惡,居然把這麼不入流的東西和她的藏品一同展出。看着看着,維多利亞心中竟升起一絲憤怒,拿出手機拍拍拍,發給阿什利:“我全都要。”
她走過更早的展廳,那是史料嚴重缺失的時代。
千年過去,文字幾經變遷,維多利亞擡手,隔着玻璃,順着古老書頁的豎排文字,一個個文字遊走在她的指尖。
她不由自主,念了出來:“經此一役,魔王失去了所有的龍,魔王的帝國,黑暗的時代,被勇者特魯斯終結……”
“布滿硝煙與瓦礫的亂世之中,曆史的洪湖裡,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屹立不倒,惡龍的帝國坍塌,迎來勇者的時代……”
“你,看的懂這些嗎?”威廉猶豫着開口。
他曾耐心糾正妻子奇奇怪怪的口音,卻從未知道維多利亞的古怪腔調其實是更古老的語法。
她曾在山巅,遙望戰場的厮殺,被火燃燒着的大地,布滿坑窪的傷痕。
屍橫遍野,哀嚎不斷,血流成河,狼煙四起,鮮血彌漫整個大陸。
殘陽似血,夕陽的光芒占據此刻。
男人的身影被夕陽拉長。
他攻入她的城堡,與她王座的影子慢慢重合。
時間掩蓋了一切真相。
她的最後一條龍帶着她,跨越滄海。
“可惡——”維多利亞錘上防彈玻璃,低聲,惡狠狠的罵道:“那個可惡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