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買了飛往西北的紅眼航班,他沒有和沈歸鶴道别,淩晨他蹑手蹑腳地起了床,拉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就離開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在這個時候保持着緘默。
當房門關上發出“咔嗒”聲,幾乎是同時,沈歸鶴睜了眼,他起身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踏着滲入地闆中的月光到了沙發上,銀白的月鋪滿了屋子,沈歸鶴摸出一根煙點燃了它,卻沒有含在嘴裡,隻是看着白霧飄入空中最後并入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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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和朱桓确定關系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依舊沒有改變,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隻有晚上都結束兼職後才有時間溫存。
沈歸鶴出生于8月,蟬鳴繞耳、七月流火,生日前一天沈歸鶴問朱桓他們能不能□□,當時的朱桓赧然回答到,可以。得到回複的青年地抱起自己的愛人,興奮沖破了理性的舒服,他不切實際的想,自己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有時候沈歸鶴會猜想朱桓是否也跟自己一樣,構成18歲的夏天的除了青澀而又濃烈炙熱的吻,還有飄蕩在小房間裡的腥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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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鶴抱起被蹂躏的人,将他帶入廁所清洗着身上的污垢。
後來沈歸鶴辭掉了自己的兼職,花了不少時間學了吉他,跑到朱桓那去給他當吉他手,他還曾想過把房子給賣了,但被朱桓揍了一頓,他對他說這是父母就給他的東西,不能賣,如果賣了他們就分手。
這番話把沈歸鶴吓得不敢再打房子的注意,他也曾想讓朱桓搬到自己家去住,但被拒絕了,之後沈歸鶴再沒提過。朱桓有他自己的驕傲,唐突的邀請隻能落得個被厭惡的下場。
上了大學後除了上課做課業就是去兼職,沈歸鶴和朱桓報了同一個社團,成了校園裡為數不多的見面時間。
沈歸鶴報了小提琴和譜曲的班,這一下更是花完了他為數不多的積蓄,不得不去打好幾分工養活它們。
他們默契的分工,朱桓寫詞他譜曲寫好的便在清吧裡唱,在那個互聯網不發達的年代,他們的視頻竟然被人拍了下來發到論壇,在網站中小火了一把,很快就有公司找上門來,但是隻能簽一個人。
沈歸鶴到現在還記得朱桓惶然無措的模樣,他不忍看到朱桓那麼為難,他甚至都想好了把這個機會給朱桓,他前面過的太苦隻盼着這點甜,在唱歌的時候朱桓和他說自己不想再像小時候那樣了,遭人白眼又爹不疼娘不愛,三天吃不上一頓飽飯,他也不想死的時候沒人知道,像他爸媽一樣,屍體膨脹到認不出誰是誰,腐敗的惡臭充斥着整個房間,一遍遍地侵襲着他。
他想着到時候自己就在朱桓的身後幫他操持着一切,他不要名不要利,隻要朱桓,可這份幻想卻被當事人親手打碎了。
香煙燙到了沈歸鶴的手,但他不知不覺,任它燃燒,直到到了頭,沈歸鶴才換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