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口子出遠門了?”郝大嫂搓着面團子,一邊指點着讓鏡子加糖加水。
白糖糕的做法倒是簡單,隻需将白糖倒入米粉内,再加入清水攪和均勻。再上鍋用小火煮成糊,過濾放涼加發粉、固定形狀最後上蒸籠。鏡子本就有烹饪的基礎,學起來也是有條不紊的。
鏡子拿着筷子攪拌着回道:“他家中有事,暫時離開幾日。”
“新婚夫妻,定是舍不得吧?”郝大嫂打趣着。
鏡子羞赧一笑,“有些。”
之前沒覺得多念着,沒想到他剛走不過幾個時辰,自己就覺得過了好幾日一般。
“男人嘛,總愛四處跑,咱們做女人的都要習慣。當初我家那賊漢子活着的時候,也是這樣。”守寡多年,郝大嫂提起亡夫已不再心傷落淚,不過想到當年之事,心底多少有些怅然。“我瞧你們那院子,也是冷冷清清的,這幾日不如就在嫂子這兒将就将就,多個照應。”
“這不方便吧?”對于郝大嫂的熱情,鏡子還是有些不習慣。
郝大嫂爽朗的笑出聲,“哪有什麼不方便的,嫂子平時也就守着丫頭和虎子……”對了,說到丫頭和虎子,一早上都沒見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推開門高亢的喚了聲兩人的名字,遠遠的傳來兩人的回應聲。
就在此時,一隻帶着綠紋的信鴿從天際飛到郝大嫂的窗台,豆大的眼珠子盯着鏡子手腕上的镯子,像是知道自己找對了人似的興奮的扇着翅膀。
這是什麼?自己從來沒見到,莫非郝大嫂平日還用信鴿傳遞消息。轉身疑惑的喊了聲,“嫂子,這東西是你家的嗎?”
郝大嫂邁步進來,看了看信鴿一臉茫然,“不是。這種鴿子一般是城西的鴿房才有,偶爾又會有幾隻迷失方向的。我在他處又沒有親戚,誰能用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遞口信。”說完揮着衣袖,就想将鴿子趕走,可是鴿子扇着翅膀,就算被手掌打到也不肯離開。反倒是發脾氣踩了郝大嫂幾腳,搞得郝大嫂險些拿雞毛撣子。“怎麼?趕都趕不走。”
“嫂子,你且等一下。”鏡子盯着鴿子身上的紋路,還有它眼珠子盯着的方向,擡了擡手腕,伸手将鴿子拿過來觀察着它身子的綠紋,瞳孔微征,竟然是蛇紋。見它腿上綁着竹節,連忙取下來打開。
薄如蟬翼的紙簽上,簡體中文一目了然。可短短數字,卻令她臉色蒼白,心亂如麻。而紙簽下方的日期,卻讓她再也坐不住。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帶遲疑的沖出門去。身後的郝大嫂連忙叫喚着,“妹子,妹子你怎麼了?”
快步奔襲的鏡子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對着郝大嫂喘息着說道:“嫂子,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走。若是我夫君歸來,你告訴他我去……去了焚城西南的郊外,他就會知道的。”
“焚城?那麼遠。”郝大嫂瞪大眼睛,拽着她一臉不贊同的模樣。“不行,你還是等你家那口子回來再去。”
“不行,再等就來不及了。”鏡子心慌意亂的搖頭,這件事一點預兆都沒有。已經過去了三日,她就算快馬加鞭趕往絕域,也要好幾日的路程,拖久了,恐怕雲鳳靈屍體都硬了,那個坑貨,明明知道要出事,為何不早些傳訊,偏偏要等這個時候!想着從懷中掏出幾粒碎銀子,再三拜托着。“嫂子,麻煩你了……若我夫君問起來,你便讓他去焚城西南的郊外尋我!”
焚城西南不足數十裡,就是五毒教總壇絕域之地。
“哎哎哎!你等等……你雇兩個人陪你一起……妹子!”郝大嫂看着銀子愣了愣,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就想将人追回來。可是剛拐角,女子就沒了人影,不由狠狠一拍大腿,這妹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這般火急火燎的!
匆忙回到屋子裡,将竈内的火撲息,将兩個孩子找到,叮囑他們不要亂跑。丢開圍腰,随手拿起手絹撿了幾個燒餅,喚過隔壁的粗壯的二憨子,拉着就往車行追去。那麼個小姑娘,一個人走那麼遠,怎麼放得下心呢。
誰知剛出院門,就被灰衣男人攔住。男子腰上别着長劍,頭戴玉冠,一臉肅穆。有禮的揖了揖問道:“請問這位嫂子,您家隔壁可住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