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迎着南阿蠻的目光,一時間不知該看向何處。
兩人目光相接,南阿蠻還處于懵圈的狀态,不知發生了何事,記憶還停留在痛暈過去時。
剛醒來的她眼睛有些紅,眼神不似往常那樣清澈張揚,帶着點朦胧和惺忪。
謝真喉間滾動,不自在地移開了雙眼,現在抱着南阿蠻的雙手像是被火燒,身體每一寸和她接觸的地方都泛起異樣。
他強裝鎮定,“你身上的蠱毒我已經解了,這樣的事以後不會發生。”
南阿蠻靜默兩秒,腦中将這話過了一遍,恍然大悟他是何意。
敢情自己疼這一遭,都賴謝真啊。
她扯了扯嘴角,帶着十足的不悅。
“我就說我身體素質一向好,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原來都是拖了你的福。”
謝真腦袋裡亂哄哄的,卻也無可反駁,不再看她。
兩人這一對話,将南阿蠻腦中最後一絲朦胧散去,神台清明,南阿蠻眯了眯眼,看向某處,"咦"了一聲。
她在謝真懷中,就着這個姿勢伸手摸向他的嘴邊。
“你這兒怎麼有血?”
謝真眼神一暗,将臉側向一邊,躲開了南阿蠻的觸碰。
随後将将她從身上托起,聲音平靜,情緒不顯,仿佛自南阿蠻昏迷後發生的一切都輕輕揭過,他不曾發生任何異樣。
“既然醒了就走吧。”
“哦。”南阿蠻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将身上髒污的外衫褪去,那外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白淨,全是灰塵和血迹。
可褪到一半,謝真出聲制止,“你幹什麼?”
“脫衣服啊。”
南阿蠻徑直将外衫脫下。
回頭望見謝真身上的白衣也是一樣的髒,順手扒上。
“你也脫了吧,怪髒的,帶着一身的血氣成什麼樣子,好在這塔中不是很冷.....”
她話還沒說話,手碰到謝真的一瞬間,謝真便急忙避開,反應極大。
南阿蠻:........
她的手僵住,不解地看向謝真。
謝真反應平平,神色淡淡,“管好你自己就行。”
南阿蠻:........誰想管你!!
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捯饬好,詢問謝真往何處去,往上還是往下。
而後看着謝真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将手腕處還沒處理的血滴在上面。
那是蒼溪給的尋親引,謝真在塔内使用不會受七殺塔的煞氣隔絕,若慕容仙的記憶珠真的在塔中,将他的血滴在上面,尋親引自會指引他。
他等着看尋親引是否有異動。
不過片刻,那珠子在謝真手中微微顫動,發出柔和白光,光芒雖小,但在暗室中卻格外顯眼。
南阿蠻不知這是何物,隻靜靜等着。
昏暗間,她似乎看見謝真的右手有些發抖,不過一瞬,又恢複正常。
尋親引從謝真手中飛走,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謝真手中空空,像是沒反應過來尋親引飛走,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并未放下手。
最後南阿蠻出聲提醒,他才恍然回神,而後拉起南阿蠻一聲不吭,朝着尋親引的方向走去。
南阿蠻看向他牽着自己的手,手腕處還在滴滴答答的血,出聲詢問。
“你這手腕什麼時候傷到了?”她昏迷之前不記得謝真手腕有傷到,應該是在她昏迷之後發生的。
謝真另一隻手将袖口輕扯,蓋住了手腕上的傷。
“無事。”
南阿蠻撇撇嘴,無事就無事。
尋親引并未走遠,隻是将兩人引到暗室最裡邊的角落。
南阿蠻邊走邊看着挂了滿室得眼珠,連連感歎剜目匠的變态癖好。
暗室面積頗大,和屍山完全是兩個風格,沒有腐肉臭味甚至還點上了蠟燭,這裡應是剜目匠素日待着的地方。
謝真斂眉,那夜師父告誡過,七殺塔守塔人不可殺,殺了每一層的怨氣就會暴動,到時覆水難收。
他方才留了手,隻用引火咒暫時壓制住剜目匠,算算時間,也快失效了。
要盡快帶南阿蠻離開這兒。
兩人停在尋親引面前,看着它一動不動。
南阿蠻眼裡都是疑惑,“它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
謝真伸手将面前懸挂的眼珠子扒開,露出一整面牆。
那牆上畫滿了詭異的符文,謝真伸手摸去,冰涼刺骨,牆面上方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圓形凹槽,看樣子是開啟這面牆的鑰匙。
南阿蠻恍然大悟,就像進來時百裡燼開啟通道一樣,這裡也需要鑰匙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