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熠熠之下,長滿奇花異草的天地間,南阿蠻将衣衫盡數褪去,露出傷痕累累的背脊,靜靜坐在花叢間。
她當時摔得狠,狼狽跑了一路,現在脫下衣裳扯着皮肉才驚覺後背的傷已經這麼嚴重。
強忍着皮肉粘連的痛,她皺着眉頭,實在疼極了,就從鼻間哼出一聲。
從始至終,謝真都轉過頭去未曾窺探。
隻有聽到南阿蠻的痛呼時才有些許反應。
直到南阿蠻輕聲說可以了,他才漸漸轉過頭,縱橫交錯的傷觸目驚心,但細看之下仍可見原先背部的白皙光滑。
腰身纖細,盈盈一握,卻擦破了好大一塊地方。手臂上也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傷了這麼多處,除了被擊飛的那一瞬間,她都沒怎麼吭聲。
一股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堵在謝真心口,他緩緩伸出手輕輕碰了下。
察覺到南阿蠻的顫抖,他輕聲道:“不要動。”話語間是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耐心和溫柔。
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他又補充了一句,“别怕。”
南阿蠻點點頭,在心裡默念,“醫患之間無男女,醫患之間不害臊,要想好得快,就得上手治。”
可是逐漸變紅的臉頰還是出賣了她。
腦中不合時宜地出現謝真好看的側臉和嘴唇,甚至不由自主地腦補了一些畫面。
她也是十分地佩服自己,在生死未蔔的七殺塔,在脫光了衣服正兒八經療傷的情況下,她竟還能想一些有的沒的。
謝真雖瘋,卻不下流。兩相對比,她竟覺得自己十分龌龊,
漸漸地,背部傳來一陣陣熱意,随即蔓延到腰部,手臂上的傷口酥酥癢癢,讓人忍不住去撓,她不自覺動了動。
謝真的聲音再次響起,“忍一忍,别動。”
不知是不是療傷出現了幻覺,南阿蠻竟然覺得謝真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有磁性,十分地......勾引人。
謝真一直偏着頭,眼神低垂,鼻間傳來若有若無的香味,分不清是花香還是南阿蠻身上的味道。
巫族的療愈術可以短時間内治愈外傷,本是個非常簡單迅速的術法,可在此刻卻變得十分漫長煎熬。
他加快了手中動作,卻也引得南阿蠻傷口處不舒服,“嘶”了一聲。
聞言,謝真又減緩,隻能循序漸進。
不知過去多久,終于,在最後一道傷口痊愈後,他看了一眼南阿蠻的背部。
已經完好如初,和自己想象中一樣,一樣的白皙光滑。
謝真理了理袖口,緩緩站起,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的異樣。
“好了。”
聞言,南阿蠻特意動了動,手伸到背後摸了摸。
果然好了!
她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跳到謝真面前,笑得眼睛彎彎。
“真的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謝謝你呀。”
可謝真隻是淡淡移開目光,袖袍下,他的指甲已經嵌進肉裡,面上無波無瀾。
“不要謝我,你要是死在這兒,會很麻煩。”
南阿蠻撇撇嘴,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她這時才有心思打量周遭的情況,邊看邊啧啧出聲。
“這裡和剜目匠那兒比起來,真是個好地方,說是世外仙境都不為過吧。”
看着身邊這麼多奇花異草,是她從未見過的,那些花叫不出名字,正值盛放之際,在一片星光之下開的美輪美奂。
想到之前謝真用來指路的小珍珠,南阿蠻喚道:“謝真。”
謝真聞言看向她。
她幾次将話咽下,想了想還是問道:“你來這兒,是要尋找什麼嗎?”
謝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繁星下,星光在他的眼睛裡流淌,靜谧又冷清。
南阿蠻放緩了語氣,繼續道:“咱們也算是生死與共的同伴了,我有些話還是得跟你說清楚。”
她眼神清白,鼓足勇氣,帶着十足十的坦誠。
“我陪你進七殺塔,就沒有想過要被困在這裡,對我來說,無論順不順利,出去是早晚的事情。我們現在是同伴,生在一起,死在一處。所以,我不想你獻祭自己的事情再次發生。”
謝真眼中的星光顫動,就連站着的姿勢也顯得有些僵硬。
“我知道你來這兒有目的,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進七殺塔的原因嗎?”
她的目光赤誠,看不見一絲算計,熱烈得差點灼傷謝真。
謝真動了動嘴,無所謂地笑笑。
反正她知道的已經夠多了。
迎上她的目光,謝真慢慢解釋道:“我來這兒,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慕容仙留下的記憶珠。”
南阿蠻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在原書上從未看見過什麼記憶珠,原書中對七殺塔的定位僅僅是作為謝真黑化的跳闆,難道原書中謝真進七殺塔也和記憶珠有關?
“記憶珠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