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雲鶴還未說完,身前一片陰影浮現,商雲谏俯身而來,四目相對,鼻尖距離不過半指,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隻覺唇間一熱。
商雲谏的吻很輕,很溫柔,柔軟的觸感牽引着心間的悸動,片刻的空白後,商雲鶴的瞳孔劇烈的震動着,難以言說的情緒湧出,他猛的推開商雲谏,下意識擡手擦着嘴角。
“你在做什麼!”
除了氣憤還有難堪,以及不理解。
商雲鶴看他的眼神冷漠又疏離,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現在皇兄還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是依賴嗎?”
商雲谏平靜的注視着他,事實上,真正過度依賴的人是商雲鶴,不是他。
商雲鶴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好一會,慢慢平靜下來,他收回手,閉上眼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
臉色難看卻也隻是吼了商雲谏一聲,他向來不舍得真的對他生氣。
商雲谏卻嗤笑了一聲:“皇兄對我真是……太縱容了。”
商雲鶴平靜的睜眼,盯着他:“出去。”
“若是我不走呢?”商雲谏又一次靠近他。
這次倒沒那麼容易了,商雲鶴橫着胳膊抵着他的肩膀,壓抑着怒氣道:“商雲谏,别做多餘的事,你若不想待在宮裡,趁早滾!”
商雲谏臉色平靜的可怕,無視商雲鶴的怒氣,明知道自己的的舉動隻會惹對方生氣,可他還是扯開身前的胳膊,将人禁锢在身前。
一口咬住對方的肩膀,血腥味溢滿齒間,他輕輕舔舐着咬痕,低聲道:“皇兄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商雲鶴掙脫開他的束縛,一腳揣着他的小腹上,劇烈的疼痛讓商雲谏不由的彎下身子。
蕩起的水花濺起,僅是片刻,商雲鶴已拿起衣衫圍住身體,居高臨下的站在池邊看向商雲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試圖惹怒我。”
怎麼會變成這樣?商雲鶴想不明白,臉色陰沉的可怕。
李元見他圍着單薄的衣衫走出來,頭發還是濕的,忙上前:“殿下,這是怎麼了?”
商雲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滾。”
李元渾身一震,低着頭默默跪在地上,完了,肯定是和二皇子吵架了,又要遭殃了。
商雲鶴赤着腳回到寝殿,不顧一身濕漉,直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渾身上下都透着陰沉。
不應該如此。
商雲谏雖然喜歡粘着他,偶爾也會有些過度親密的舉動,但他都隻當做是習慣使然。
從他撿到商雲谏那天起,他就沒有一天不粘着自己的。
小時候也是如此,喜歡抱着他,喜歡趴在他的腿上發呆,自己去哪他就去哪,這些在他眼中更像是害怕被丢棄的不安。
商雲鶴緊皺着眉頭,長舒一口氣,慢慢平複着焦躁不安的心。
喜歡與喜歡之間,也是有不同的。
他們是親兄弟,又生在皇家,若是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商雲谏穿戴整齊,慢悠悠的走出來,泡澡真的很舒服。
看見跪在地上的李元,商雲谏走過去,一把提起他:“大晚上的,你跪着做什麼?”
李元縮了縮脖子:“二皇子,殿下好像生氣了……”
商雲谏松開手,沖他笑了一下:“怕什麼,又不是你惹他生氣,你下去吧,今晚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李元剛要走,又轉過身,小心翼翼道:“二皇子,您不要和殿下吵架,殿下最近很累的,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不僅要批折子,還要見朝臣,每日……”
“啰嗦什麼,滾!”
商雲谏瞥了眼他,說的好像自己不關心皇兄一般。
李元閉緊嘴巴,一溜煙跑了。
殿内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商雲谏一步一步走近,站在床邊停住,順勢跪下來。
“都是皇兄的錯。”商雲谏陰恻恻的眸底晦暗不明:“是皇兄一直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商雲鶴擡眼望向他,眼光銳利:“你倒是會推卸責任。”
“所以呢,皇兄是怎麼想的。”商雲谏雖跪着,卻沒有絲毫認錯的态度。
“我說過了,你永遠都是我弟弟。”
“意料之中的回答。”商雲谏沒有太大的反應,臉上的神色也是冷淡淡的,眯着眼睛,嘴角帶笑:“無所謂,皇兄可以不喜歡我,隻要我喜歡皇兄就夠了,反正皇兄身邊也不會有其他人。”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皇兄喜歡上其他人,也不要緊,我會找一個風景極美的地方,拉着皇兄一起死,這樣就沒人能分開我們了。”
商雲谏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平淡的陳述着自己的想法,眼神片刻也沒從商雲鶴身上離開。
那不是看一個人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到了嘴邊的獵物,隻要輕輕一口就能咬斷對方的脖子。
皇兄是他的,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件事。
“感情?有何用?”商雲鶴冷聲笑了笑:“最無用的東西,也是最拖累人的東西。”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時一成不變的。
“我隻知道,我離不開皇兄。”
商雲谏也不清楚他對皇兄的感情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己的執念是否正确,甚至不知道他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可有一點,他很清楚。
沒有商雲鶴,就沒有他。
他的生命是依附在商雲鶴身上的,他人生的意義也是商雲鶴給的。
商雲鶴垂下眼神,低聲笑了,沒有誰離不開誰。
商雲谏跪着往前靠近床邊,眸底登時淩冽,垂在身側的手擡起,撫上商雲鶴略帶蒼白的側臉:“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商雲鶴偏頭,躲開他的觸碰,眼神清冷,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商雲谏收回手,緊握着手指,起身,徑直走了出去。
他會一直守在皇兄身邊,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