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頭黃狼蓬亂髒污的長毛,和詭異的行為,獻歲眼底更添厭惡。
獻歲屏息凝氣,丢掉手中的雜物,盯着黃狼,默默凝出冰刃,在黃狼伸出爪子欲撥開洞門的那一刻,獻歲的冰刃擊中黃狼的左臂,門上的陣法也爆開。
黃狼驚嚷一聲,摔伏在八裡外,獻歲乘勝追擊,移至黃狼面前,凝出半顆樹高的大刀帶着飓風往下劈。
卻不料黃狼空手接白刃握住大刀,将獻歲甩出去。
獻歲的後腰抵着一塊石頭,站立不得。
黃狼走到獻歲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了獻歲,腥黏的口水順着尖銳的獠牙往下滴,獻歲看他眼球紅白交錯,分明是走火入魔。
獻歲看着他越來越近的頭顱,努力平複喘息,暗暗凝力欲扇飛他。
卻突然有破風聲傳來,黃狼回頭,攜帶着巨大靈力的弩箭穿破他的腦袋。
黃狼趴伏在地上,卻又迅速站起來,狼爪握拳,帶着勁風砸向獻歲。
又是一箭,配合着獻歲的冰刃斷掉黃狼的右臂。
黃狼徹底被激怒,眼球全然變紅,身長竟又膨大兩倍,帶着煞氣沖向洞門口的趙隼。
黃狼尖長的狼爪險要勾住趙隼,趙隼一個翻身迅速躲開,與此同時精準的射中黃狼的後腦。
轟然一聲,洞門口餘下的五六道陣法一齊炸開,洞穴塌陷,黃狼掉入洞穴内。
獻歲再一次凝出大刀,勁風吹得她頭發和耳朵都飛在身後,劈得黃狼隻剩一點皮肉相連,險成兩半。
趙隼倒在一旁,陣法和靈力帶動的餘威震蕩得他胸口悶疼。
劈出大刀的獻歲單膝跪地,久久未動。
趙隼察覺不對,蹲到獻歲身邊。卻見獻歲吐出一口血來,趙隼一時之間很是慌亂,他攬住獻歲肩頭,獻歲順着他的無力地倒在他懷裡。
趙隼僵住,不敢亂動,怕加重她的傷勢。
他動作輕柔的抹去獻歲嘴角的鮮血,支着她下颌:“獻歲,醫修在哪兒。我帶你去。”
“不用,固元丹……”
趙隼難得強硬:“固元丹不行,必須去看醫修,醫修在哪兒,你指給我。”
獻歲無力的擡手,指向西邊。
趙隼将她攔腰抱起,直奔西邊。
剛剛的一場打鬥在寂月境實屬難見,趙隼往靈蟻去的一路一隻靈獸都沒遇見。
半路,趙隼眼睛全然變成碧綠,控制着一隻小靈雀飛到他面前,分明還沒修得人言,卻開口為趙隼指路。
待到寂歡樹面前,還是下午,但天已完全漆黑。
蟻母看着趙隼:“五條蜜魚。”
此時,寂月境的冬天來臨,寂歡樹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如獻歲所言,一片雪花飄落到趙隼鼻尖。
趙隼脫下外袍,裹住獻歲:“您先治,我現在就去給您拿蜜魚。”
靈蟻們共聲呢喃着本族的咒語,聽着繁複又神秘。
趙隼逐漸遠離藍光,往黑處走去。
寒冷漆黑的天氣可不好找魚,他對寂月境也全然不知,趙隼又控制住幾隻小妖獸來問路。
蒼茫的天地間隻餘趙隼穿梭在河流裡。
幼時趙隼也曾這麼狼狽,但那時,他的身邊隻有自己。
待趙隼抓住足夠的魚,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趙隼懷抱着魚,回到寂歡樹下,浸過水的衣袍,頭發,眉毛,全都被凍的發硬。
獻歲的治療已經完成,她躺在地上,面頰恢複往日的紅潤,看起來很是可愛。
“隻需靜養。”蟻母如是說到。
其他小靈蟻們接過趙隼手中的蜜魚,不知從何處湧入寂歡樹底下,紛紛消失。
趙隼彎腰,将獻歲抱起,往洞穴處走。
搖晃中,獻歲醒來:“趙隼?”
她看着男人的下巴,意識到自己是在被他抱着,還裹着他的外袍。
聽到獻歲微弱的聲音,趙隼低頭,笑着看她,用同樣小聲的氣音回應她:“你受傷了,剛治好病,現在下雪了,别動,我帶你回家。”
趙隼墨綠的眼眸即使是在夜晚也流動着亮光。
原來是被趙隼抱着,難怪這麼溫暖,獻歲無意識的往趙隼懷裡蹭蹭,閉上了眼睛。
夜路沒有星空,也沒有美景,隻有雪花紛紛揚揚的往下飄,和靜谧又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