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狹窄，獻歲和趙隼一後一前得走進去，走兩步後，空間大概能容納兩個人并排走，獻歲拽着趙隼的胳膊走到他身旁，趙隼反用右手輕拍她讓她安心。

獻歲試探性的伸手觸摸牆壁，沒有天然石壁的粗糙尖銳感，反而潤潤的，滑滑的，像蟒蛇濕潤的皮膚。她渾身激起一陣戰栗，猛的收回手。

“你把帶的石燈打開。”

趙隼冷不丁的開口，吓得獻歲捏緊他胳膊。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石燈照不亮這裡。”獻歲皺眉，即使看不清也擡頭瞪他。

“原來是這樣，歲歲最有經驗了。”

“歲歲，你用靈火試試。”

“噗——”的一聲，獻歲點亮靈火，幽藍的光照亮周圍。

獻歲看清周圍的模樣，不由得屏住呼吸，好大一條蛇在洞穴石壁上貼着，斑斓複雜的花紋随着火光在動，好似在呼吸一樣。

獻歲放輕動作，生怕驚醒這巨蛇。

一隻蒼白細長的手從獻歲身後伸出來，捏起蛇皮：“是蛇蛻。”

獻歲聞言，伸手捏起蛇皮，果真雖有濕潤滑膩的手感，内裡卻空癟。

獻歲轉過身，在微弱的亮光裡盯着趙隼。

趙隼也垂眸盯着她，墨綠的眸光忽閃忽現，如果是以前，獻歲絕對害怕的躲到八裡遠。

現在，獻歲眼神古怪，開口：“原來是這樣，隼隼最有經驗了。”

趙隼側頭輕咳一聲：“我們繼續往前吧，你小心一點，這裡陰暗潮濕，會有很多蟲子蝙蝠。”

說完，拉着獻歲往前走。

洞穴頂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聚成一個個水窪，地上是靈火也照不透的漆黑，獻歲小心翼翼地避開。

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乍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傳來。很碎但很多，逐漸刺耳，仿佛一萬隻蟋蟀在尖叫。

獻歲果斷的放出一大片火焰，蟲子被灼燒過後的焦味傳來，“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

獻歲看見地上長着鐮刀般觸角、堅硬黑色鐵甲的畸形蟲子突破火圍，來到她腳邊馬上要順着她的腿往上爬，心中一陣毛骨悚然，連忙将火焰凝結成尖刀鋪在地上，在自己和趙隼身邊圍成一圈。

天上又傳來一陣尖嘯，獻歲本就靈敏的耳朵感到尖銳的疼痛，趙隼捂住她的耳朵。

一群無毛的紅鳥沖過來，在他們頭上盤旋。

洞穴裡火光大盛，從前看不清的洞穴如今再不神秘，古怪的紅鳥，不怕火燒的黑蟲，和髒亂逼绉的空間全都袒露出來。

獻歲看見俯沖張嘴要咬自己的紅鳥，凝出火牆卻攔不住，換成冰牆勉強抵擋，卻被紅鳥不斷的撞擊，尖喙已經在冰牆外側撞出一道道裂縫。

黑蟲屍體堆疊出小土堆一樣的高度，後來者已經爬着過來往獻歲身上走，紅鳥也直直的沖着獻歲頭頂來。

危急之間獻歲從錦囊裡掏出月菱花的花粉，往天上一揚……

黑蟲和紅鳥叫得更加撕裂，但卻紛紛遠離此處，尖叫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呼——”

獻歲長松一口氣，撥開趙隼的手，揉捏自己的耳朵，差點耳朵被叫破。

獻歲沖趙隼得意的挑眉，她就知道月菱花圍着這個洞長是有原因的。

趙隼伸手揉獻歲的眉尾，絲毫不吝啬誇贊：“真厲害。還要往前走嗎？”

“當然要走完。”獻歲專門來這裡，怎麼可能不摸透就走。

她把大半月菱花粉撒在兩人身上，繼續往前走。

前路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獻歲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沒有風，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方明明應該很快到頭才對。

一陣小小的眩暈感，趙隼握緊獻歲的手。

再回過神，獻歲簡直不敢相信，天光大亮。明明剛剛還是一片漆黑，靈火也照不透一寸以外的地方，仿佛來到了另一邊的天地。

她們這是時空轉移了？

獻歲和趙隼對視一眼，一齊回身，伸手，仿佛觸摸了潭水的水面。

應該是還能回去，那獻歲安心了。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水面，無數的綠光小飛蟲在水面上飛着，天空中一輪圓月亮得驚人，像仙境一般。

獻歲在寂月境沒見過這麼大的水域。

冒着綠光的小飛蟲繞着獻歲轉圈，和剛才惱人的黑蟲一點也不一樣，看着就是溫和可愛的小蟲。

獻歲伸手，它便乖巧的停留在她指尖，過一會兒才飛走。

“這裡不會是寂月境的水源地吧。”獻歲問趙隼一個外來者。

但也沒指望他回答，她跑向前去，試探性的伸腿，碰了一下，水面漾起水波。

“看來不能滑冰了。”獻歲看旁邊有雪痕，還以為水面結冰了，就像趙隼說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