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拍了下她的頭：“我的傷還沒好，現在廢人一個，去哪兒啊。”

獻歲呆住，是哦。

“現在外面冰天雪地，歲歲這麼問，其實是想趕我走吧。”

趙隼又開始陰陽怪氣了，獻歲不想理他，但還是忍不住和他争辯：“那你就不報仇了？”

“如果你一直好不了我可以幫。”獻歲說出真正的想法，“不過你得等到開春我去完寂月境的最後一個地方。”

獻歲偷瞄他一眼又趕緊收回視線。

趙隼半天不說話，獻歲又補充道：“不是專門為了你，如果不是我娘親不準我十八歲以前出寂月境，我早就出去闖蕩了！”

趙隼還不說話。那些在寂月境之外的日子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他這些時日從未想起過，現在想起，以前挖心撓肝般的切身之痛也仿佛飄的很遠。

當初被逼在崖邊選擇跳下山崖其實是下策，在外界根本沒有什麼寂月境，那隻是一處常年彌漫着毒霧的懸崖，在墜崖摔死之前估計被毒霧融成一灘血水更有可能，隻是他曾有幸進入百毒窟錘煉得百毒不侵，僥幸落地。

沒想到山崖之下竟是這樣子一番仙境。

如果獻歲不願出境的話，他永遠待在這裡也未嘗不可。

真正和他有仇的趙家已經被他報複了，至于烏元慎，也算他小瞧了他，竟能不知不覺給他種下引魂蠱。

這蠱，确實需要出境解決一番。

“真不是專門為了你！”

獻歲聽到趙隼悶笑一聲，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笑什麼？”

趙隼是很鋒利的長相，此時卻看着很明朗：“我在感動啊，歲歲。謝謝你。”

他的瞳孔是仿佛淬了毒的墨綠色，但此刻柔情的桃花眼仿佛含了一汪春水一般看着她。

獻歲眼神飄向别處，繃着臉掩蓋心裡的不好意思：“不用謝。”

“歲歲你要幫我報仇的話，明日卯時記得起來。”

獻歲大驚，什麼不好意思都沒了：“為什麼要起那麼早？”

“你要替我報仇的話，得修煉啊。”趙隼看着整個冬日都在吃飯睡覺，明顯圓潤了許多的兔妖，殘忍的說。

“你去哪兒？”

獻歲腳步未停：“我去睡覺！”

*

清晨卯時，天空中傳來一聲鳥叫。

“當然可以啦～”

“拜拜～”

“可以～”

“砰——”

獻歲蓬亂着頭發猛的打開門，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門口摸小木鳥的趙隼。

趙隼自覺收回摸着小木鳥的手，坦然得像什麼都沒做，聲音溫柔：“歲歲，我們來修煉吧。”

窗外，因為雪，天已經很亮了，但有一種霧蒙蒙的感覺，明顯看得出來不是一個應該起床的時間。

獻歲長歎一口氣，“來吧。”

無論心裡怎麼苦，已經決定了的事，獻歲不會抱怨的。

那日與黃狼對決，趙隼看出，獻歲還在練氣期，她的所有攻式都是當即吸納靈氣凝結攻擊。其實很是厲害，她邊作戰邊吸納靈氣的速度非常快，金丹修士也比不上，隻是她體内沒有留住靈力，每每都需要現納現用，難免落入下乘。

而且，凝結的招式對靈力的使用度和靈活度不夠。

獻歲說這都是她自己琢磨的，獻母隻教她吐納靈氣，再多的便不知道了。

“引靈入體，氣沉丹田，不斷的納入靈氣壓縮到丹田……”

随着趙隼低沉的聲音，獻歲努力趕走困意，心無雜念的用意識去團靈氣。

獻歲周身的靈氣形成了一陣小漩渦，無風，靈力在動，趙隼看着她穩坐其中，神情安定，與她相隔盤坐起來。

他的經脈已恢複大半，靈力遊走間隐隐作痛，但隻要能走，便不是什麼大問題。

修為全無，過往的境界盡數歸零，既然決定了要出去，快些恢複才好。

趙隼神識内視，心脈處黑紅的蠱蟲安靜的躺在那裡，他試探地讓靈力走至那裡，捕捉到蠱蟲細微地蠕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