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趙隼沒讓獻歲關窗,隻是繼續留靈障擋住風雪。
趙隼下榻,走到窗邊,伫立望着窗外。
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可圓月還在天上挂着,皎潔的月光映在地面上,即使深夜,天地也像有一盞燈盈盈亮着。
遙遙地,那棵有着丹罽色花朵的樹被雪壓着,卻依舊挺立。
*
第二日。
趙隼問獻歲她是一隻什麼兔子。
獻歲咀嚼的動作停下:“你怎麼知道我是一隻兔妖?”
趙隼挑眉,比她還詫異,遲疑地指了指獻歲的耳朵。
獻歲大驚,兩手捂住耳朵,她忘了!
“那你是什麼妖?”既然他都問了,獻歲也不客氣了,問出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趙隼一下子斂目,一副戚戚的模樣:“我的原形,等我靈力恢複了,幻化給你看好不好。”
她喜歡毛茸茸的,自己……到時候直接幻化成原形,至少看起來威武高大,還能有點優點。
獻歲一聽,唰得把耳朵收回去了:“那我也到時候再給你看。”
趙隼盯着獻歲沒有耳朵的頭頂,暗自可惜,剛剛收到隻有一點點尖尖的樣子也很可愛的。
“我去煉制房啦,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獻歲昨天就抓住他擅自下床了,又怕他無聊,“要我幫你把布料拿過來嗎,你做做衣服這種輕松活還是可以的。”
趙隼點頭道謝。
兩妖各司其職。
*
又是一天一起吃飯。
“看不得,歲歲能不能說一下你原形的樣子?”
獻歲擡眼瞥他一下,大方的告訴他:“我的皮毛是淺黃色,我的四肢非呢常的強壯,兔形的時候比人形還要矯健一百倍!”
趙隼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
第二天,趙隼扯斷最後一根線頭,他的衣服終于做好了。
與此同時,煉制房裡傳來一聲響動。看來獻歲要煉制的東西也做好了。
趙隼也不知道獻歲在煉制什麼,她沒有說,他便沒有問。
他穿上新衣,候在煉制房門外。
獻歲出來,沒來得及計較他傷還沒好就擅自下榻,看着他,眼底滿是驚豔。
趙隼穿的還是一身黑衣,但衣服交領處繡了新的繡紋,很是特别,他裁剪的也十分合身,肩寬腰窄,身材颀長。
獻歲由衷誇贊:“你做衣服也這麼好看。”
想當初獻歲還要絞盡腦汁的想措辭來誇贊趙隼,緩解尴尬的氣氛。沒想到他廚藝,插畫,繡花裁衣,甚至是射箭的準頭,都樣樣優秀,根本不用費心去想溢美之辭。
趙隼看見獻歲眼底的喜歡,把懷裡一套淡黃色的衣裙拿出來。
“順手而做,希望歲歲喜歡。”他遊走與民間時,曾見過女贈男衣,他是兄長,多做些也是應該的。
獻歲自己不會裁衣,獻母離開後她基本上都是保持兔形,偶爾變成人身,也是皮毛直接化成衣服的模樣。
說實話,她很久沒穿衣服了。
獻歲當即換上,竟然出乎意料的合身。
她左瞧瞧,右看看,衣襟的花紋和趙隼的一樣,水綠色的腰帶,裙擺層疊飄逸,轉動時衣擺帶起好看的弧線,很是漂亮。
獻歲心中雀躍歡喜,站定在趙隼面前,努力壓住翹起的嘴角,伸手遞出一塊……扁石頭?
趙隼莫名,拿着扁石頭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來什麼。
獻歲别他一眼,拿回扁石頭,伸手繞過他身側,貼在他後腰,輕輕一按,石頭便柔軟的貼合趙隼的腰線。
不多時,“腰帶”發熱,趙隼全身都感到一股暖意,這是他經脈斷裂後從未有過的溫度。
獻歲看趙隼一向蒼白的臉色紅潤了幾分,自得道:“我煉器可是很厲害的呢。”
冬天的日子就這樣悠閑的過着。
這日,趙隼披着玄色皮毛披風,敲開獻歲的門。
獻歲還沒睡醒,臉蛋通紅,迷蒙着眼打開門。
趙隼閑着這些時日斷斷續續的做了很多衣服,但獻歲就是偏愛最初這件,今日也穿着。
他姿态自然的為獻歲披上嶄新的雪白披風,裹得嚴嚴實實後,帶着她往外走。
獻歲抗拒道:“冬天不要出門。”
腳步卻沒停,跟着趙隼走。
寂月境冬日的雪不會停,現在的落雪小了一些,但還紛紛的落着。
打開洞門,積雪已經有門的一半高了。
趙隼拉着獻歲往前走,到丹罽樹旁。
獻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肥雪兔……
他怎麼堆出來一隻這麼大的兔子雪人的,耳朵立着還挺真的,但是四肢真的很壯很厚實啊。
但兔子上面隐約可見淡黃色……趙隼堆的,可能是她?
“哇!好可愛,你這堆的是我嗎。”獻歲驚喜地說,擡頭看向趙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