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隼伸手拂去雪兔表面落的新雪,露出下面自己用黃龍果染黃的兔子雪人皮膚,低頭歎氣:“行了,我看出來你覺得醜了。”
“不用誇了。”
獻歲悶笑,還以為他什麼都做的很好呢。
趙隼蹲下,捏了一個雪團。
獻歲餘光瞥見他的動作,大驚,不是吧這人這麼無聊。
她靈敏側身,躲過趙隼的雪球,沒打到。
雪球砸到丹罽樹上。
沉重的一聲,丹罽樹上的積雪如同雪崩一樣往下塌落。鮮豔的丹罽色花瓣從積雪中逃脫出來,仿佛初生一般綻放出來。
茫茫天地間,就它一抹姝色。
獻歲怔怔的看着,輕聲驚歎,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漂亮的冬天了。
“怎麼樣”,趙隼俯身詢問。
他早先堆了幾次,實在是堆不到當年看到的雪人那樣精緻,他現在身體孱弱也不能給她打下兇猛的妖獸,好在丹罽樹上的積雪不是紋絲不動,讓他看見一抹紅,給他做個合格的兄長的機會。
獻歲駐足看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回去的路上,獻歲讓趙隼走在前面。
突然背後有破風聲傳來,趙隼及時側身,獻歲的“巴唧”雪球落在地上。
“算你厲害!”獻歲緊接着又發射了十幾個雪球。
趙隼一一躲過。
獻歲看他隻是雲淡風輕的躲避,自己累的氣喘籲籲,“啊”的一聲抱住趙隼,兩人一起倒在雪地裡。
“你太不配合了,小時候我媽媽都和我打的有來有回的。”
獻歲壓着趙隼,眼睛亮晶晶的,凍紅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托獻歲那塊扁石頭的福,這種情況下趙隼身上也是溫暖的。
獻歲絮絮叨叨的和他講自己小時候和獻母打雪仗、堆雪人的事情,抱怨獻母不手下留情,炫耀自己的機智應對,并嫌棄趙隼堆的雪兔醜,一點都比不上自己心靈手巧,等過兩天她給他堆個超好看的……
說了好久,等到獻歲的手不涼了才起身,牽着手往回走。
雪又變大了。
到洞穴裡,獻歲仍舊牽着趙隼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來到了……廚房。
“看!幹不幹淨!”,獻歲看着眼前嶄新的廚房,“我前兩天改造的,厲不厲害。看這口鍋,我昨天剛打的。還有嗎兩副碗筷,我木工也很不錯哦。”
獻歲瞅着那日抓的靈蛇:“我們今日還喝靈蛇湯嗎?玄晶果和星輝草我都清洗好了。”
“獻歲。”
獻歲跑去捧起玄晶果,低頭問:“這麼多夠嗎?”
“獻歲。”趙隼走到獻歲面前,俯身看着她飽含期待又不好意思的眼睛,“今天試試别的種類?燒的也很好吃。”
“以後你也做嗎?”
趙隼不置可否的點頭:“連飯都不給你做,相依為命的關系也太不可靠了吧。”
*
趙隼做完衣服又做飯,又做木架和發簪。
此時他正在給獻歲盤發。
方才獻歲蹲在地上,一個一個調試着她煉制的法器,烏發随意的垂落着,總是礙事。
他不由回憶起境外的妖盤起的各式各樣發髻。
可惜他都隻看過成品,不清楚具體的步驟。隻能一次一次試驗。
獻歲不住地點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剛才調試的法器還有一半堆在原處沒有試完。
旁邊小木鳥在它的站架上轉悠,趙隼前兩天給他重新做的,可惜沒有青霞藤,站架光秃秃的。
趙隼把發簪簪進去,盤好了。
趙隼松開托着獻歲腦袋的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獻歲睜眼,右手拿着碎空鏡圍着自己的新頭轉了一圈,透過碎空鏡把發髻前面、後面都仔仔細細地看一遍,漂亮又方便的一顆頭。
“寂月境外面的人都盤頭發嗎。”
趙隼和她一起透着鏡子看她,應是。
“你住的地方叫什麼。”
“邺城。”換做以前,趙隼不願提起,到現在獻歲問起他竟然沒有一絲波瀾,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那裡好玩嗎?”
“有一條集市應該是好玩的,一群小妖不像大族追求修為,隻求度日,修習一些好看的花招,在那裡表演。
每年會有一天,滿街都挂上燈,還會在河流裡放燈。
那條河流冬日會結很厚的冰,有人會在上面滑行,即使沒學會禦空術也能體驗一下類似的感覺。不過其實挺不同的。”趙隼皺眉,獻歲問他好玩的,他就用心的想,可惜他實再知道的不多
獻歲看見碎空鏡裡的自己蹙眉,把鏡子倒扣在桌子上。
“你還……你什麼時候回去啊?”,獻歲聲音嗡嗡的,起身,不想和他離這麼近。
趙隼有些不清楚她說什麼:“回哪兒?”
“那些人害得你經脈全斷,跌落山崖,差點死掉,你不回去報仇嗎?”,獻歲有點大聲。
又甕聲問到:“你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