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龐大的身軀也仰面倒下。
原谷星長出雀鳥的翅膀拎走原谷月,令知行也伸出長長的狐狸尾巴卷着獻歲的腰,一起飛往岸上。
趙隼趕來時,便看到這一幕。
怪物倒下激起巨大的水花,天地間像是下了一場瀑布雨。它還沒有死透,在湖裡來去翻滾,顧不得寒暄,趙隼匆匆飛去,将它的脖頸徹底砍斷。
腥臭稠黑的血,混着獻歲踩破的眼球淌出的紅水一齊傾瀉到湖裡。
各家的護衛這才踏着厚重的腳步趕來。
趙隼走到獻歲面前,彎下腰去解纏在她腰上的狐狸尾巴,拿出毒鼬皮去擦噴在她臉上的血。
獻歲這才感知到一股強烈惡心的臭味,她扒住趙隼的胳膊,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染到他衣袖上,急切道:“快,快給我弄清潔術,我沒靈力了,唔……好惡心!”
獻歲埋頭于趙隼身上,去吸清新的草木氣味,讓趙隼給自己清潔好幾遍。即使如此,獻歲也欲哭無淚,空氣中,湖泊中全是那個味道。
護衛們見到這戰場,初時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也很快有序的清理起來。
原家的畫舫不是凡品,這般折騰也毫無破損,在即将裝上怪物的最後關頭,船艙裡的妖齊心協力地把畫舫給推到岸邊,無人死亡,隻幾個在颠簸中有磕碰。
原先這裡山清水秀,負氣含靈,現在……不知何時能夠恢複了。
原谷月三人安排好侍衛的工作,抽空來看獻歲的情況。
獻歲還坐在地上,拿着毒鼬皮一遍遍地擦拭血噴到的地方,即使已經毫無痕迹。趙隼就蹲在旁邊給她清洗毒鼬皮。
“獻歲姑娘,這是……”令知行眼眸一閃,嘴角勾起。
“這是我兄長,他叫……”
“獻隼。”趙隼打斷獻歲,說出和她同姓的名字,目光坦然,與獻歲對視。
獻歲了然,機靈地介紹:“原小姐,這是我兄長,之前,嗯,出意外嘛,他今天才找到我。”
經過剛才一出打鬥,原谷月對她真心幾分,想起之前也頗為不自在,隻說:“你和你兄長都住我們原家就是了,我要處理事情,先走了。”
原谷星嘴角上揚,沖她輕輕點頭,跟着原谷月離開。
隻餘令知行站在一旁,聽到獻歲的介紹後,他神色變得輕松:“原來是哥哥啊,哥哥幸會,初次見面,我是令家三子,令知行。”
趙隼回他一句幸會,頭也不擡,看着獻歲不斷滲血的腳底,輕碰一下,獻歲忍不住說:“好燙。”
“應該是剛剛踩那怪物的眼睛弄的。”又燙又癢,獻歲難受的用腳底去蹭地面,卻被趙隼抓住腳踝,不許她動。
她現在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我們先回原家吧,這裡好難聞啊。”
趙隼抱起她就要走,令知行連忙攔住:“獻歲姑娘現在受不得颠簸,獻兄你是要抱着獻歲姑娘走回原家嗎。”
“我家侍衛帶來了車輿,不如我送二位回去吧。”說罷,令知行就招呼着侍衛把車輿帶來。
令家車輿很是寬闊,即使擺放了一張案幾也不顯得逼绉,趙隼坐在獻歲右邊,令知行也貼着她另一邊坐下,倒讓獻歲覺得逼绉了。
獻歲的腿被趙隼握着,避免她忍不住去蹭腳底的傷。令知行很是健談,今天怪物的事,他以前四處有裡見到的詭異奇聞,他都講的妙趣橫生。
隻是趙隼不知怎麼,一言不發,不過獻歲早已習慣他的注視,她隻顧着硬着頭皮“嗯”、“這樣”地給令知行捧場,索幸令知行講故事很是精彩,獻歲聽得也逐漸投入,給他搭話也不再生硬,連腳底的傷都沒那般難耐了,趙隼察覺,也松了幾分握住的力度。
車輿走的又快又穩,很快便到原家門口,待獻歲跟令知行禮貌道别後,趙隼抱着獻歲下馬車,頭也不回的往裡走。
“等等。”令知行拉開車輿小窗的簾子,本就姿色豔麗的臉在月白毛絨的簾子旁更添麗色,“獻歲姑娘,我明日再來看你。”
“獻兄再會。”
車輿緩緩離開,趙隼卻抱着獻歲原地不動。
“怎麼了?”獻歲看着車輿了無蹤迹,趙隼卻還沒有動作,不禁擡頭疑問。
趙隼見她視線轉回來,大步往裡走:“你和他很熟?”
“還好吧,今天早上剛認識。但剛剛一起作戰,配合的還挺好的。”獻歲跟他明明才幾天沒見,還有個碎空鏡在旁邊,但還是想跟他說這些天的事,“他人還挺好的……”
趙隼突然停下:“你房間怎麼走。”
獻歲忍不住笑出聲,他剛剛走的那麼快,那麼笃定,她還以為他知道怎麼走呢,獻歲笑得說不出話,隻能伸出手指給他指路,這一打岔,獻歲忘記令知行,跟趙隼說起别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