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姐姐!”
安柏高聲喚着,像一隻紅色的小鳥,撲進唐央央懷裡。
之前的抛球儀式被迫中止後,西風騎士團多人負傷,蒙德居民也人心惶惶,這一段時間的氣氛都顯得十分沉悶。直到今天,大家才終于打起點精神來,城裡又恢複了慶典的熱鬧,要給羽球節一個愉快的收尾。
安柏牽着唐央央的手,輕車熟路地在各個攤鋪前穿梭。
這些天她幾乎天天在慶典上瞎逛,都和攤鋪的老闆們混熟了。
“小安柏又來啦?”老闆們總是笑容和藹地先與安柏打了招呼,一轉眼,視線落在她身邊的唐央央身上,又變得有些微妙。
盡管他們盡力掩飾,畏懼的情緒還是從眼神中透露出來:“…央、央央小姐也在啊……”
唐央央隻是笑了笑,不作回答。
安柏對此一無所覺,她隻知道,今天是羽球節的最後一天,一定要帶央央姐姐玩個痛快。
在堆高高比賽的攤位前,兩人遇到了托馬。
“央央姐姐!”他興高采烈地,正試圖往肉丸子上疊一塊奶酪,“還有小安柏!好巧呀!”
姑且寒暄了幾句,唐央央看着他面前案闆上搖搖欲墜的食物塔,欲言又止:“……你确定這能堆起來?”
“應該可以吧?”托馬一臉天真。
沒等唐央央回答,那邊安柏也興緻勃勃地報名加入了比賽,第一步就是在最底端放了條滑溜溜的魚。
唐央央:“……”
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這種胡來的堆法,自然是沒搭幾層就倒了。
兩個人拿着老闆給的參與獎——野菇雞肉串與蒙德烤魚,還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唐央央無奈地笑了,被安柏牽着,前往下一個攤位。
套圈圈、扔飛镖、射氣球、編花環、飛行挑戰、攀爬挑戰、甚至還有吟遊詩人之間的對決,這一天的活動,簡直是濃縮了整個羽球節的精華,似乎大家都鉚足了幹勁,要為羽球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号。
托馬沉迷編花環,安柏執着于飛行挑戰,而唐央央看吟遊詩人對決看得津津有味。為了争“年度最佳吟遊詩人”的頭銜,他們兩兩對決,即興創作,用歌聲來回擊,頗有現世裡rap battle内味。
比賽進行到白熱化,隻剩最後兩位吟遊詩人争奪今年的冠軍。
女詩人唱了羽球節的由來,以時興的嶄新曲調,重吟古老的故事。她的嗓音清亮,琴音悠揚,曲至高潮,歌頌風神巴巴托斯的無私饋贈,引得所有人心潮澎湃,鼓掌叫好。
在她之後出場的男詩人壓力自然很大,他苦苦思索,眸光一轉,落到人群中的唐央央身上,倏忽一亮。
唐央央心裡一緊,有種不妙的預感。
還沒來得及轉身離開,那人已經開始唱起來。
他唱這次慶典的危機。璃月的僵屍入城,引來愚人衆的觊觎,與那邪惡的獸境獵犬,幸得西風騎士團竭力守護,才保蒙德安然無憂。
歌聲曲調都不錯,就是這内容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在場的衆人大多都是那天儀式的親曆者,沒人想要回憶那可怕的魔獸,也都知道是外來的魔女與煉金術士救了蒙德,他這強行歌頌西風騎士團,實在令人尴尬。
一下子背了一頂大黑鍋的唐央央也感到尴尬,周圍民衆看自己的眼光,似乎變得更不友善了——看來他們倒是同意歌裡的一點,認為她是一切的導火索。
“……太過分了!”氣氛凝滞之時,小女孩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僵局。
“央央小姐也是受害者呀!怎麼能将事情怪到她頭上呢!”芭芭拉從人群之中站出來,雙頰因激動而绯紅,眼睛極亮,仿佛随時都要哭出來了,“……巴巴托斯大人要是知道我們這樣做,一定、一定會不高興的!”
圍觀的衆人又竊竊私語起來。
男詩人認得她是西風教會主教——拂曉的樞機卿,西蒙的女兒,态度也變得溫和下來:“芭芭拉小姐,這隻是歌曲的藝術加工……”
“那也不能亂唱呀!”芭芭拉很堅持,“歌聲應該是給大家帶來力量的!”
漸漸地,周圍的人群中也出現了贊同芭芭拉的聲音,最終,在大家的一緻同意下,今年的最佳吟遊詩人,便是那位女詩人了。
人群散開之前,唐央央靠近芭芭拉,戳了戳她的肩膀。
芭芭拉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她也在場,大吃一驚,随即漲紅了臉:“央…央、央央小姐……”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唐央央面對面,之前都沒有接觸過,更别提知道她是僵屍之後了。
“你這麼怕我…”她的反應令唐央央忍俊不禁,“幹嘛還替我說話?”
“我隻是實話實話……”芭芭拉垂着頭,小聲嘀咕。
安柏和托馬回來找唐央央的時候,便看見她要求飲品攤的店主往杯子裡加辣椒,還将那杯顔色都變紅了的牛奶,遞給了一個小女孩。
安柏十分好奇,托馬大驚失色。
他們奔至兩人身邊,還是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着女孩将吸管送入口中,喝了一口。
芭芭拉面不改色,甚至還享受地笑彎了眼睛。
“你們回來啦。”唐央央招手歡迎他們。
小孩子熟絡起來總是很快,芭芭拉剛開始還有點害羞,但在安柏的熱情攻勢下,很快便演變成手牽手的好朋友了。
托馬打聽到了剛才吟遊詩人對決中發生的事,感到忿忿不平。
他悄悄買了一杯蘋果釀,遞給唐央央:“央央姐姐,不要在意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