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央央一愣,笑着接了過來。
不知不覺,夕陽西落,他們跟随人群,往高地廣場上去——抛球儀式就要開始了。
廣場上已經圍了很多人,他們沒往中心去擠,隻是站在人群邊緣。
琴穿了一襲白裙,在副團長的加護下,懷抱羽球,小心地攀上風神雕像。她于風神的掌心站定,成為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她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群,深吸一口氣,将羽球高高舉起,
芭芭拉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忍不住開始閉眼祈禱。
“芭芭拉…”一片漆黑中,她聽見人群的驚呼、破空之聲、與央央小姐溫柔的呼喚,“快睜眼。”
急速的風将芭芭拉的劉海吹開,卻在即将觸碰到她額頭之時,緩緩地停住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顆羽球近在咫尺,仿佛被凍結一般滞在空中,她下意識伸手,那球這才動了,輕巧地落入她懷中。
芭芭拉愣愣地眨了眨眼,茫然擡頭。
“羽球呢?羽球呢?”
“哇!是誰搶到了羽球?”
“好像是芭芭拉!”
“琴的妹妹嗎?”
“這也太巧了!”
“不也挺好的嘛!”
“太可惜了!我也想要獎品!”
……她接住了…姐姐抛的羽球?
在衆人的喧嘩之中,芭芭拉還是有點沒回過神來。
“快去吧。”
後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芭芭拉一擡頭,看見央央小姐鼓勵的微笑,她身後,托馬和安柏也在激動地鼓掌,為她高興。
“這是風神大人的指引哦。”
芭芭拉微微睜大了眼睛。
隔着熙攘的人群,她望向風神雕像的掌心,一襲白裙的少女。
她知道,姐姐也在望着自己。
再次有人在她後背推了一把,芭芭拉沒有回頭。
她抱緊懷中的羽球,堅定地擠入人群,朝廣場的中心靠近。
抛球儀式順利結束,第一個接到羽球的芭芭拉,将得到豐厚的獎品,與風神賜予的一年好運,唐央央望着風神雕像下、站在一起的姐妹倆相似的笑顔,也覺得很欣慰。
接下來,衆人将通夜舉行終末的宴會,紀念神的恩惠,羽球節就此落下帷幕。
但小朋友可不具備熬夜慶祝的資格。
唐央央将已經開始打瞌睡、卻還是不願離開的安柏送回家,又與托馬告别。
徹夜狂歡的這個晚上,牢房處的守衛也最懈怠。
這是她見到未已的最佳機會。
唐央央換上夜行衣,黒巾蒙了面,照着鏡子覺得好笑,這身打扮,簡直像個采花賊。
根據迪盧克提供的布防示意圖——她費盡口舌好說歹說,才勸動了這位正義感太強的小少爺——唐央央很輕松地潛入了西風騎士團内部。
未已被關押在地牢,隻有一個入口,由兩人把守。
唐央央的目标是,避開這兩人的視線,在他們渾然不覺的情況下,完美潛入。當然,若真的被發現,就隻能擊暈逃跑了。
即便在地下,廣場上的載歌載舞燈火通明也隐約可見,很不巧輪到今天班次的兩個倒黴守衛,邊聊着天,邊歎氣。
“都怪這個愚人衆,之前就破壞了抛球儀式,現在被抓了,還得我們來守着……”
“就是啊,咱們牢裡就他一個人,幹脆交給愚人衆算了。要不然,我現在肯定是邊聽着小曲兒,邊喝着蒲公英酒……”
趁他們怨天尤人的時候,唐央央隐入黑暗,用特意買來的粘附性手套,無聲地從天花闆爬了進去,待徹底離開兩人的視野範圍,她輕盈落地,快步往裡。
未已的位置也很好找,這地牢空無一人,隻有最深處亮了一盞燈。
他被關在一間不大的牢房裡,三面牆一面鐵栅欄,一張床一扇窗,待遇看着還挺不錯,他身上的傷都得到了治療,狀态可比昨日進城時好多了。
唐央央走到牢門前,未已正躺在床上望着天窗發呆,她敲敲鐵栅欄,還把他吓了一跳。
“你——?!”
未避免他一驚一乍引來守衛,唐央央當機立斷,生出藤蔓封住了他的嘴。
時間緊迫,唐央央也懶得跟他廢話,拉下面罩,開門見山道:
“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做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