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咬了咬唇:“實話和你說罷,我是因為欠了債才進來的,而他們把我們關在這,是想讓我們做替考。”
“替考?”這和董利交代的一緻,沈墨假裝驚訝道,“給誰做替考?你知道嗎?”
“這我不知道。”趙公子唉聲歎氣道,“其實進來我就後悔了,這可是掉腦袋的活,但也沒辦法,但我欠了那麼多債,如果不答應,也是死路一條。”
“原來如此。”沈墨看向角落的另外一人,“那位兄弟是……”
趙公子哦了一聲:“我來的時候他便在了,他不愛說話,我也沒問過他。”
沈墨走到那人跟前,試探道:“兄弟?”
隻見那人隻是瞧了沈墨一眼,也不說話,往角落裡又縮了縮,側過身去。
趙公子道:“他就這樣,我之前也問過他,沒用。”他瞥向那人手臂上的傷痕,道:“估計同我們一樣,要麼欠債進來的,要麼被綁進來的。”
沈墨凝眉思考,聽趙公子道:“對了,還沒問您怎麼稱呼?”
“叫我沈二就好。”沈墨随意道。
後幾日小院陸陸續續進了些人,大多都和沈墨一樣,被董利他們強綁進來的。
因為院内有看守,沈墨并不能随意走動,自然也談不上尋找線索。
這日大夥都在卧房,聚在一起聊天,内容無非是就是那些,都覺得自己身陷囹圄,有些唉聲歎氣。
沈墨不太愛湊這熱鬧,隻在旁邊默默聽着,他視線轉了一圈,突然道:“各位,你們有沒有覺得,忽然少了個人。”
趙公子聽了沈墨那話,也環視房間一圈:“那個平日裡躲在角落的那個人,好像不見了。”
正當衆人驚訝疑惑之際,門外傳來嘈雜的動靜,忽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那個沈墨第一天見着的那個三角眼滿臉陰雲,擡手招呼他們道:“都出來。”
屋内的人聽聞照做,在院内排成一排,看見院子中心,有一人一動不動趴倒在地面,正是剛剛他們議論的那個消失不見的那人。
沈墨在人群裡擰眉,隻聽那三角眼站在他們面前道:“今日用完午飯結束,回房路上我們的人就發現此人脫開隊伍,跑到牆邊欲圖逃跑。”
三角眼走到趴在地上那人的身邊,狠狠踢了一腳:“可惜被我們的發現……也罷,今日就讓諸位瞧瞧,不聽話的下場。”
“各位呢,都是讀書人,咱們玩點文雅的。”三角眼彎嘴,笑得陰恻恻的,他喊來人叮囑什麼。
不一會屬下便捧着水盆和一塊白布走來,三角眼讓屬下用一條白布蒙住那人的面部,再不斷往他面部倒水。
每次倒水不是很多,那人開始還沒什麼反應,但随着白布被水浸透變沉,那人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三角眼又喊幾個人來按住他的手腳,才堪堪制服住對方。
“此乃水刑。”沈墨站在人群中,眼神冷漠,“浸濕的白布會讓受刑之人無法呼吸,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為了保證那人不被悶死,三角眼時不時掀開白布讓他呼吸,那張臉龐被他折磨滿是恐懼,這讓圍觀之人心驚不已,有膽小的,更是腿腳劇烈抖起來。
“各位可都瞧見了。”三角眼臉色突然一狠,“我也玩膩了,現在,就送他上路吧。”
“你這是在幹什麼!”
遠遠傳來一個人聲,三角眼看清來人,忙畢恭畢敬道:“董哥。”
三角眼滿臉谄媚,朝董利解釋道:“此人想要逃跑,我想教訓教訓他。”
董利在人群找到了沈墨,與他隔空對視一眼,又迅速挪開視線,擰眉道:“我們本身人就不夠,缺的人,你來找嗎?”
三角眼冷汗落下來:“董哥說的是,來人,把他白布取下來。”
下屬依言照做,白布取下後,那人大口吸了下空氣,仿佛隻要晚一秒,他就再也呼吸不過來了。
董利站在衆人面前:“諸位來此地,也是住了幾日,但我們這裡也不是白吃白住的。”
董利喊人拿來幾張紙,分發給衆人:“想必大家也知道,還有半個月就是秋闱,這是我交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你們需要模仿這紙張上人的字迹。”
沈墨也接過紙,他瞥了眼左右,發現自己拿到和左邊的字體不同,但和右邊的又是一緻。
“我隻給你們五天時間。”董利張開手掌比出個五字,“五天後,我會再來驗收成果,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過關,沒有過關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已經有人猜到了,在下面偷偷道:“不過關的,會死是嗎?”
董利擡眼瞧了那人一眼,似是默認。他又側耳叮囑了三角眼幾句,便拂袖離去。
深夜,一隻鴿子悄無聲息地停落在他們院某處,又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
沈墨擡頭,看見飛鴿劃破夜空,轉過身,重新卧回了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