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明洲舉起左手,通訊器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他說:
“十一分鐘三十一秒前,我收到了一則關于義診的投訴舉報。”
“舉報人稱,一名戰鬥系3班同學在進入診療室後遲遲沒有出來,診療室的門疑似違規上鎖,無法打開,期間診療室發出猛烈撞擊聲,疑似發生了不良行為……”
“……急需學生會出面處理。”
想也知道,
應該是賽桃的那些alpha同學望眼欲穿地等在外面,賽桃卻遲遲沒有出來,診療室裡還傳出了很奇怪的聲音,實在是沒辦法不讓人多想。
賽桃那麼瘦、那麼小一隻,小腿和别人的胳膊齊粗,腰細得隻有一點點,全身都是白軟的細皮嫩肉,被人一把鉗住便動彈不得了。
文一青看着斯文清高,可誰不知道alpha的惡劣本性,
看起來再光風霁月,也不過就是被本能控制的野獸罷了,人皮批得越厚,獸性說不準越是可怕。
“下賤的東西,給我把衣服穿好。”
賽明洲抱起賽桃,一個眼神都沒留給紀恢。
是了,紀恢方才解開上衣的扣子給賽桃看自己改造過的胸膛,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怎麼樣,竟然一直這麼敞着,也不扣上。
賽明洲抱着人,做勢便要離開,卻被紀恢叫住。
紀恢一邊扣上扣子,一邊說:
“打擾了,哥,”
“賽桃有樣東西沒有拿,煩請您轉交。”
賽明洲擰了擰眉毛,顯然是對紀恢的稱謂有所不滿,但還是伸出了手:
“既然是賽桃的東西,”
“那就給我吧。”
紀恢沉默地把掉在地上的那枚小小的圓片撿了起來。
賽明洲在看到那枚圓片的刹那,瞳孔驟縮,氣得連聲音都在發抖,擡起腿對着紀恢又是一腳,
“十三區來的賤種!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哥?不是什麼垃圾都能做我弟弟的!”
“你和賽桃進展到哪一步了?連這種東西都掏出來了……”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對賽桃存了這種心思!帶着你的髒東西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到第二次!”
“抱歉,已經晚了,”紀恢合上了手掌,“賽桃已經在上面留下指紋了,就算我把鑰匙扔進海裡喂魚,也是不能改變的。”
“還以為上次已經讓你長了記性……”
賽明洲語氣沉了下來,如果不是懷裡抱着賽桃,大概直接照着紀恢的臉就是一拳,
紀恢隻是沉默。
上次在賽場上和賽桃對壘後,賽明洲的人就找到了他。
那一次他傷得很重,全身大半皮膚潰爛發紅,胳膊上凸起的筋脈變異一般地隆起,整個人狼狽地倒在擔架上,不像是人,倒像是童話書裡要被騎士一劍捅死的怪物。
他被送去了一家高端的私立醫院,躺進最先進的治療艙,不同波頻的光掃過他的軀體,冰涼的藥劑順着針筒流進血管裡,他躺在裡面,一周時間就像一個小時那麼短地過去了。
醒來後,醫生給他拿了幾盒藥,并告知了他的症狀病因。
“初步判斷呢……你的症狀是對一個alpha的信息素過敏,而且這種信息素真的很奇怪,經我們檢測,含有巨量的毒素,如果可以的話,以後盡量和這名alpha保持距離。”
紀恢聽了這話,沒說什麼,隻是深深地低下了頭。
賽明洲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醫生适時地離開,留二人獨處。
一張黑金色的卡被推到紀恢面前。
“醫生應該已經把情況告訴你了吧,”賽明洲語氣淡淡,“我已經看過錄像了,這件事賽家會對你的傷情負責,這是一張聯通各大銀行的儲蓄卡,裡面有三百萬,沒有密碼,當然了,你可以改一個自己喜歡的。”
紀恢沒有什麼反應,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還有一點,”賽明洲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你看賽桃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賽桃是我的弟弟,他的未來我自有安排,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和他拉拉扯扯。”
賽明洲面無表情。
他甚至沒有等紀恢回答,便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一聲關門的響動。
他不是在和紀恢交談,而是在命令他。
現在看來,紀恢似乎并沒有把他的命令放在心上。
賽明洲抱着賽桃轉身就走,臨了隻留下一句話:
“下作的東西,”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賽桃。”
于是地上又是一片血腳印,文一青就這麼橫躺在地上留着血,賽明洲一離開,候在外面的醫生便魚貫而入,開始搶救。
而紀恢隻是靜靜地坐在原地,看着賽明洲抱着賽桃不斷遠去的背影,因為礙事,被醫生們請了出去。
自那天起,帝國軍校有了新的流言。
分别是診療室裡的血色瀑布、賽主席的血腳印,以及校花和恐怖alpha們的二三事。
是的,校花說的就是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