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秦嶺後退兩步,怒目圓睜,剛才要不是他反應迅速,恐怕就要被踢中了。
司茵不語,隻一味拳擊、前踢、側踢、膝蓋擊……
“!”秦嶺暗罵一聲,起身應對。
身為家族裡精心培養的繼承人,他當然也學過防身術一類的東西,不然也不會成為英皇校霸,迄今未嘗敗績。
但是,他從來沒跟女孩子打過架。
更遑論,還是……招式這麼淩厲的漂亮女孩子。
比拳頭更先抵達面門的,永遠是香風。
就連不小心掃到的頭發絲,都滿是茉莉的清香。
這怎麼打?
秦嶺擰着眉頭,側身躲避,隻能被動防守。
幾次之後,被周圍淡淡茉莉花香包圍着的他,腦子逐漸遲鈍,反應慢了一拍。
眼前一白,瑩潤筆直的小腿幾乎擦着臉過去。
秦嶺晃了下神,下一秒,就感到鼻子癢癢的,有熱流湧出。
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他擡手一摸,再拿下來便見一片血紅。
卧槽,流鼻血了!
好他嗎丢人。
“唰!”風聲從側面傳來。
短暫愣神的後果就是,秦嶺後續全然招架不住,徹底放棄了抵抗。
啪!
砰!
咚——
一陣乒鈴哐啷的響動,夾雜着幾聲隐忍的痛哼。
司茵收斂神态,扭頭看向坐靠牆背、身上還帶着許多擦傷的秦嶺,淡淡開口:“同學,現在知道造謠是什麼下場了嗎?”
聞言,秦嶺首先擔心的竟然是,司茵這麼在乎她的女神形象,那她暴打自己這事傳出去不會有損她的聲譽嗎?
他高仰着頭,一隻手自然地蓋住鼻子,另一隻手不着痕迹地在褲子上擦了擦,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以表達自己的無所謂。
幸好他急中生智,假裝被打得無力起身,悄悄把鼻血擦幹淨了。
不然打架過程中,看到人家的小腿流鼻血了?這說出去誰敢信?
他也是要面子的!
秦嶺甚至不敢再多看面前的少女一眼,唯恐才止住的鼻血又洶湧澎湃。
而看在司茵眼裡,對方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馴的樣子。
“你要是不服氣,下次可以繼續。”她微微俯身,勾起唇角,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學生會長管教刺頭學生,想必也很合理吧?”
好、好近。
隻有半臂的距離,秦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張精緻無缺的完美面容上細小的絨毛,每一寸細膩沒有毛孔的肌膚,以及……那雙含星帶露的雙眸中,倒影出的自己泛紅的半邊臉。
死臉,紅個屁!
秦嶺再次慶幸,幸好他平常喜歡曬太陽,就算臉紅也不明顯。
就在這時,鼻尖又傳來不甚明顯的癢意。
糟了!又要流鼻血了!
秦嶺猛然偏過頭,平複着呼吸。内心第N次将司茵的危險等級提到最高。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不知不覺竟然就讓他卸下了防備,差點着了道。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冒險文裡的男主角,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一個巨大的危機潛伏在他們身邊,隻有他發現了,還在獨自頑強地對抗。
很久都沒有動靜,秦嶺又轉回頭,便見司茵從會議桌上拿起銀絲眼鏡重新戴上,正在仔細整理裙裝,試圖撫平每一絲褶皺。
看着看着,他漸漸入了迷,目光越來越專注,越來越亮。
假如視線有溫度,那估計都快燒起來了。
司茵當然不是沒有感覺。
然而擡眸瞥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了少年頭頂的發旋。
她動作一頓:“你可以出去了。”
這話正合秦嶺的意,他早就想走了。
這絕不是落荒而逃,隻是他想離這個危險的女人遠點。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秦嶺這才發覺胸口隐隐作痛,應該是剛才被踹了一腳,還沒緩過勁來。
他忍着沒去捂痛處,雙手狀似随意地垂在兩側,昂首挺胸地向外走去,還不忘放了一句狠話:“走就走。”
“等等。”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少女柔和的嗓音。
什麼情況?不會是改變主意,覺得隻打他一頓不保險,想了一下決定恩威并施,用什麼東西收買他?
如果是……那也不是不可以。
忽略心底隐隐約約的喜意,秦嶺腳步一頓,緊繃着身體轉過頭:“又怎麼了?”
卻見司茵指着他的上半身工字背心,微微蹙眉:“着裝不規整,平時分扣兩分。”
?!
秦嶺不可置信地擡頭:“就這?”
“怎麼,你還想被多扣兩分?”少女眼底是不近人情的漠然,眼波流轉間瀉出幾分與生俱來的高傲。
秦嶺恍惚間覺得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這個女人果然表裡不一,很會騙人!
“我穿着校服!哪兒着裝不規整了?”
司茵掀起薄薄的眼皮,仿佛一具精密的儀器,慢條斯理掃過他全身。
“裡面那件白色背心,很醜。”
校規裡有明确規定,無論内搭還是外套,都必須穿學校統一發放的校服。
如孫仙樂那群叛逆少女,也不過是将裙子卷得更高點。
秦嶺這種直接把襯衫改成背心的作風,早就算違規了。
隻是一年級的風紀委員見到他都是繞着走,其他人也不會專門跑到他面前來數落他的着裝。
是以時間一長,秦嶺都忘了這回事,覺得這麼穿再正常不過。
“草!還不是那個狗屁校服太緊了,箍得我活動都不方便。”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隻覺得被踹過的胸口悶悶的,“憑什麼上次在停車場的時候你不說?”
很難不懷疑這是故意報複。
司茵彎了彎唇,笑容宛如枝頭上緩緩綻放的玉蘭,清雅又溫柔:“同學,那時候已經放學了,我沒有義務提醒你。”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