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實也是強撐,醉得厲害的腦袋疼痛欲裂,好不容易扒上尹燈的肩膀,就被尹燈用一根手指輕飄飄地撥開。
“韫玉——”尹燈招呼。
韫玉立刻從地下層的訓練室趕來。
“麻煩你把他帶去睡覺。”尹燈說,“睡沙發,别碰床。”
江灼:“你大爺的……嘔——”
尹燈輕啧一聲:“睡花園。”
說罷,他便拂開了江灼和自己全部的接觸。
轉過頭,尹燈一人出了門,揮揮手,作為和韫玉最後的道别。
韫玉攙扶着江灼:“江前輩,我帶您去休息。”
“你先拉住他!”江灼急道,“羅蒙沒這麼好擺平,你……”
韫玉充耳不聞,挾着他往沙發邊上挪。
韫玉看着瘦,力氣卻大得驚人,尤其是專注于力量抗衡的時候。
江灼掙不開他的桎梏,不由得更急:“你這麼聽他的話做什麼?是真給銀燈當狗了不成!”
這種話,換做是他自己一定炸了。
但韫玉拽着江灼,長發垂下,輕輕搔過他的臉。
劉海後的淺色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韫玉平靜得完全不像受過挑釁,隻有淺淡的無奈:“就因為您是這種可愛的性格,尹先生才總忍不住捉弄您。”
“……”
陳凡也從樓梯間鑽出腦袋:“在老家,不聽話的孩子是要打屁股的!”
江灼:“………”
這個所謂的CANDLE根本就是變态集聚地吧?!
他要反悔,誰會想跟這群精神病沆瀣一氣啊!!
-
面對宋非澤的邀約,羅蒙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更何況對方的立場是幫星造所和江灼說和。
白沙區作為A市最繁華的城區之一,下班時間更是車水馬龍、水洩不通。羅蒙在太平飯店附近的CBD停了車,宋非澤就在不遠的路口等待。
“非澤,我這回可完全是看你的面子。”
羅蒙冷哼着,看了眼腕表。
五點五十七分,他得拖幾分鐘再去,以免江灼分不清主子奴才。
宋非澤自己不用開車。
他是出于朋友邀請和個人興趣才做經紀人,家族裡都是政界人士,出行也有司機。現在往樹下一站,羅蒙靠近了他,無論氣勢還是身高,都明顯矮一截。
宋非澤看着手機,眼神都沒給他一下。
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羅蒙不禁磨牙。
其實江灼的事,雖說突然,但實際挨揍的受害者是他。
隻要他說原諒,遲暮再撲騰也出不了太大水花。況且星造所早就備好了公關方案,隻待江灼簽下續約的合同,遲暮的折騰就是白送的熱度。
但誰都沒想到,江灼無依無靠的一個渾小子,居然能驚動宋非澤出面斡旋。
哪怕宋非澤效力于點夢所,如果能和宋非澤本人交好關系,對羅蒙而言絕對是意外之喜。
……不過,這個宋非澤真是無論台上台下,都這麼臭屁得令人惡心。
宋非澤終于放下手機:“走吧,他們快到了。”
“尹陽”剛剛說已經到了幾百米外的路口,隻差停車。
羅蒙問:“他們?”
宋非澤道:“江灼,和我的一個……”
他皺皺眉,似乎在措辭,但還是說,“朋友。”
羅蒙恍然大悟,露出了然于心的神色:“原來是這樣。”
他就說,江灼連星造所的人際都一塌糊塗,怎麼可能攀上宋非澤的關系。
果然還有人在中間牽線搭橋。
但如果是什麼很有名的經紀人,或者商界、政界的名人,宋非澤應該直接介紹對方的名字和來曆。
現在卻隻用“朋友”一詞含糊。
——誰知道那是從哪結識的“朋友”。
羅蒙的笑容越來越深,對宋非澤點點下巴:“那位‘朋友’一定是個妙人。”
宋非澤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擰住眉心,不動聲色和羅蒙拉開半步距離。
兩人一前一後走近太平飯店,侍童殷勤地上前:“二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宋非澤道:“姓尹。”
“尹……?”侍童的表情茫然了瞬間。
他不記得今天有姓尹的預約,但出于謹慎,還是轉頭和同事仔細核對。
片刻,侍童回複:“抱歉先生,我們沒有查詢到相關預約。”
宋非澤一怔:“那……姓江的呢?”
“也沒有。”
同時,手機震了震。
滴蠟鴨王:[我迷路啦(可憐)]
滴蠟鴨王:[錄個視頻給我看看附近的路況好嗎?]
“……稍等,我和朋友确認一下。”宋非澤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打開攝像頭。
攝像頭完美掃過了附近每個角度,但在宋非澤準備結束錄像的時候,一聲耳熟的輕笑傳來:“沒錯,錄清楚了。”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不知從哪個角落撲出。
一記用不鏽鋼手套完美武/裝的拳頭就這麼砸上羅蒙的臉。
羅蒙猛地撞上了太平飯店的玻璃門,周圍候場區的座椅一片仰倒,盡是客人的驚呼。
宋非澤睜大了眼,幾乎是本能,鏡頭攝向了羅蒙和襲擊者的方向。
一身漆黑的青年戴着機車頭盔,根本看不出身份。
但宋非澤瞬間了悟——
是“尹陽”。
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在狂揍羅蒙的間隙,“尹陽”還抽出半秒,回頭沖他和鏡頭比了個耶。
宋非澤:“……”
他多希望那是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