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愛又恨地盯了那金盞花半晌,時念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起床下樓。
下到客廳,她并沒有看到木白澤,但看到女傭在收拾,便問了句,“請問,木少呢?”
女傭伸手指了指花園的方向,“少爺在喝下午茶。”
時念“啧啧”兩聲,在心底感歎了聲“萬惡的資本主義”過後,屁颠颠往花園跑去。木白澤這位大少,吃得喝得都可是大廚精心準備的好東西,不蹭白不蹭。
這莊園的花園極大,雖然如今正值夏季,卻也有不少應季的花開放,木白澤就置身于花海之中,端着茶杯小口飲着。
美人、美景,這場景……看得時念大飽眼福。
她“噔噔噔”小跑過去,指了指桌上的糕點,“木少,能給我嘗一個嗎?”
木白澤擱下茶杯,擡眼望她,眼神似笑非笑。
時念被他那眼神看得一渾身激靈,臉上刻意堆出來的笑容隐隐有些僵。
她小心翼翼開口試探,“木少,您幹嘛這樣看我?”
木白澤端過她指過的那碟糕點,伸到她面前。
時念一喜,正準備說兩句好話接過,那盤子卻又被縮了回去。
“想吃嗎?”對上時念僵硬的笑容,木白澤笑得燦爛,“不如你先回答我個問題。隻要你肯解了我的疑惑,你想吃多少都行。”
時念斂了笑,“木少想知道什麼?”
木白澤也不兜圈子,直言道:“為什麼騙我說程茂不重視你?你根本就沒跟他說你也覺醒了靈能,對嗎?為什麼不說?即便是廢靈,也能讓你的處境變好些許,不是嗎?”
時念一震,她沒想到木白澤會去證實自己随口編的話。
可雖然被戳穿,時念神情卻相當淡定,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日子過得太久,早就練就了一身好的“鎮定”功夫,且圓謊的思維極其敏捷。
眼下這情況,時念已經瞬間想到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讓對方打消深究的念頭。畢竟,她雖有時念的記憶,但也确實不再是原來的時念,總歸是有破綻的。
時念四下望了一圈,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景觀石群,“木少,不介意我搞點小破壞吧?”
木白澤被她這沒頭沒尾的話勾出興趣,擱下糕點碟,擺擺手,“不介意,你想做什麼?”
時念召喚出貓尾草,将精神力鍊接到石群上。貓尾草感受到她的意念,立刻從晃動的“尾炮筒”裡射出一枚飛镖,直直地朝那石群飛去。
飛镖的速度,比起木白澤靈能子彈的速度,慢了不少。但速度再慢,終究也是能到達的。飛镖射到石群上,發出“轟”的一聲,将擊中處炸出了一個淺坑。
時念收回貓尾草,看向眼露驚奇的木白澤,“我雖然是植物系靈能,但并不是廢靈者。我召喚出來的植物,也可以化身為攻擊武器。”
木白澤驚奇過後,便是疑惑,“你不是廢靈者的話,不是更應該告訴你父親這事嗎?你知不知道,你父親還專門給程雪請了個老師。你說了的話,至少……”
時念搖頭打斷,神情認真地道:“我媽媽已經死了。我父親他根本就不愛他的兒女,他眼中隻有利益。我說了,或許能引起他的重視,但更有可能引來黃怡和程雪的嫉恨,甚至有可能會遭她倆毒手。程家那個家,再也沒有我眷戀之人,我不想回去!”
“哪怕從嬌小姐變成苦命打工仔,也在所不惜?”
時念點頭,“嗯,在所不惜!”
木白澤輕笑一聲,重新拿起桌上的糕點碟,遞了過去,“吃吧!”
時念立刻眉開眼笑,道了聲謝,便不客氣地在另一旁的空白椅子坐下,吃了起來。
木白澤見她吃得腮幫鼓鼓,毫無形象,眼角彎了起來,“你的秘密,我不會主動給透露給程茂。但進了魯恩學院後,程雪肯定會知道,你想好怎麼應付了嗎?”
時念微微擡頭,疑惑地道:“這有什麼難的?隻要我告訴她,我不會回程家,她應該就不會為難我了吧?我想,她巴不得我從此在程家消失。”
木白澤卻不贊同地搖搖頭,“以那位程小姐的性子,但凡你比她強,她就不可能忽視你。哪怕你跟她保證,你不回程家也沒用。”
聞言,時念冷笑一聲,道:“她如果主觀上做不到忽視我,那我就讓她客觀上‘見到我就害怕’。揍得次數多了,她總歸不願再見我的。”
「正好,也趁機報了剛穿來時,被她踹了幾腳的仇。」
木白澤将她眉宇間的煞氣看在眼裡,嘴角微勾——之前在程家時,自個兒怎麼就沒發現隐藏在她那嬌嬌弱弱外表下的是朵帶刺玫瑰呢?
「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