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臉上的笑慢慢褪去，她不可置信，上前想去拉她，嘴裡說着：“賀悅曦，今天不是愚人節，你在說什麼呢……”

賀悅曦側身躲開了，抓着衣角手不由緊了緊，女孩眼底的錯愕刺痛了她的眼，她極力地看着她，眼裡似帶上寒冰，沉聲道：

“我沒騙你。”

“我們分手吧。”

宋雲歌看着懸在空中的手發愣，良久她回過神來，看着賀悅曦問她：

“為什麼？”

“是出什麼事了嗎？讓你不得不和我分手？”

賀悅曦心顫抖得厲害，最終隻是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宋雲歌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賀悅曦，你什麼意思？平白無故提分手，連個理由都說不出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賀悅曦死咬着牙，停了一會兒，她回頭，看着宋雲歌時眼裡帶上了不耐。

宋雲歌瞳孔一縮，她慌慌張張的，抓着女孩的手又緊了些。

然後她聽見女孩說：

“沒有出什麼事。”

“如果你非要理由的話。”

賀悅曦頓了頓說：

“我不喜歡你了。”

聲音平靜的讓人寒顫。

宋雲歌忽然揚起笑來，嘴裡念着：

“怎麼可能啊，賀悅曦，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哈哈……這個玩笑有點不好笑……”

“怎麼就不喜歡我了呢……怎麼就不喜歡了……你騙人……你騙人的對不對……”

“賀悅曦，我們回去吧……我們先回去……”

宋雲歌抓着她就要往前走，猛然的手被一股強力甩開，她怔怔地轉頭，努力地擠出一抹笑來，說：

“怎麼了？生氣了？……我最近有點忙……不是故意不多陪陪你的……我錯了，你别生氣了好不好？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來陪你……快冬天了，再過些時日就又要過年了……我爸媽還總跟我念叨你呢……他們讓我早些把你帶回家……賀悅曦……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回家……”

賀悅曦死死咬着唇，嘴角嗑出了血，濃濃地血腥味環繞在鼻尖，她就着傷口狠狠地咬着，疼痛纏繞着神經，額上冒出來細汗。

緩了口氣，她皺着眉打斷女孩的話，吼道：

“宋雲歌，你煩不煩？！”

“我沒有生氣，也沒開玩笑——”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你了！”

“你聽懂了嗎！”

深深看了女孩一眼，賀悅曦轉身離開。

她走得很快，快到腳下要冒火。

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去看，眼裡斷了線般猛得往下流。

指甲掐進肉裡，她極力地控制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決然地向前走。

“為什麼？”

後面的宋雲歌問她：“為什麼不喜歡了。”

賀悅曦腳步沒停，清了清喉嚨，她用最後那點力氣，淡淡地說：

“厭了。”

宋雲歌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野裡，扯了扯嘴角，她想勾起一抹笑來。她确實笑了，還想再笑一下，眼淚就出來了。

她擡手去摸，冰冰涼涼的。

她不停地擦，可是越擦越多了。最後她蹲在地上，靠着花壇邊。

濃濃的花香撲入鼻腔，是好聞的。

她看着地上的飯盒很久很久，忽然的，她笑了一下，在心裡默了默，輕聲說：

“賀悅曦……你好樣的……”

起身拿上飯盒離開了。

——

祁佑安進來找宋雲歌時她正看着手中的數據闆出神。

出言喊了一聲，女孩沒有回應。

他又喊了幾聲，女孩仍沒有動靜。不由疑惑，便稍稍湊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鼻息間他好似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吸了吸鼻子，他下意識湊前認真聞了聞。

“怎麼了？”宋雲歌回神，見祁佑安湊在她面前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往後退了些，連帶着手中的數據闆。

祁佑安一頓，自知越舉，立馬向後退了開：“抱歉。”

鼻尖那股淡淡的香刹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又吸了吸，卻什麼也沒聞到。

“你聞什麼？”宋雲歌疑惑。

“宋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宋雲歌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了數據闆上，點點頭。

“真奇怪，剛剛還聞到了一點，現在就聞不到了……”祁佑安小聲喃喃。

“是花香。”宋雲歌擡頭看他：“郁金花。這種花香味很淡，不容易被嗅到。”

倘若沾上了酒氣，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卻是醇香的。

就如那天沈劍輝身上淡淡的酒香。

宋雲歌清楚的記得她把數據闆放在了她的工作台上。而那張閑置桌子在靠外頭邊上，兩張桌子相距的間隔是很大的。

“啊？這樣啊，怪不得聞不到了呢！”祁佑安撓了撓頭，笑了一下。

宋雲歌點點頭，視線又落在了數據闆上，不由皺眉。

目前為止，她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了。可是她缺乏證據，缺乏沈劍輝動她數據闆的證據。

也缺乏他是高技派來的卧底的證據。

當然的，卧底的證據不是太重要的，因為最終的結果不會有多大改變。

法院審核的速度很快，在高技向法院起訴後的第四天就立案了。

下午就要開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