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智子沒有轉過身子,他的脖子上傳來一股可怕的力道,令他不得不用盡全力去抓撓脖子上那雙大手。
可他還是“看”到了扼住自己的那個家夥,那竟然是那個不知名字的壯實男人。雖然不斷脫落的白雪模糊了他的面孔,但是智子就是“看”清了。
他不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而是用他的本源異能去看的。遊戲賦予他的本源異能正和他的名字,智子——這是他鐘愛的科幻小說裡外星文明為了遏制地球科技發展所投放的超微裝置。它比塵埃還要微小,漂浮在空中,可以受他操縱在他目力所及範圍内移動并捕獲周圍環境的信息。可以說,這個小東西相當于他的另一雙隐形的“眼睛”。
“智子”傳進他腦海裡的畫面相當清晰,甚至連壯實男人眼睫毛上懸挂的冰晶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怎麼會!
那個男人在昨夜明明已經被雪怪附體了呀!
雖然極晝取出了他們二人體内的雪怪,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有兩團怪雪鑽進了壯實男人體内。
他也知道,另一頂帳篷裡,怪雪鑽進了二月柳的身體裡。
雖然他睡着了,但是有“智子”的存在,他還是對于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
唐娜幹的那些事兒,他都清楚。
可是!這家夥應該死透了啊!
無論是那晚的怪雪,還是今天的雪崩,這個男人絕不可能活下來的。
難道是他的異能嗎?
他的異能——
智子一邊掙紮,一邊飛速思考。可他對于壯實男人的異能卻毫無頭緒,因為那家夥從始至終都沒有戴過姓名牌,自從被極晝教育了一番之後拒絕和别人深入交流,可以說是個獨行客。
該死!
智子放棄了從力量上戰勝男人,他艱難的扭動脖子看向周圍的雪怪。
如果說,這家夥因為什麼異能或者道具還活着的話……
這些雪怪應該會攻擊他才對!
可令他失望的是,雪怪們并沒有朝他倆走來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這個木牌的緣故——
智子心中暗罵。
這個木牌就是劃分危險區域的那塊木牌,當衆人退到木牌邊躲避雪怪時,他就通過異能發現了,那些退避的雪怪并非是不肯踏足山巅雪原,而是似乎在畏懼這塊木牌。他敏銳的察覺到這應該是遊戲給玩家提供的一個庇護型道具,也正是利用這玩意躲過了雪崩。
可沒想到,現在這局面倒是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智子顧不上後續,忙一腳踢開木牌。
心中祈禱着雪怪趕緊過來,好叫他趁亂擺脫這個男人的控制。再多一會兒他估計就要窒息而死了。
遠離了木牌的庇護,雪怪們果然扭過頭來,朝向扭打的兩人飛速移動。
智子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那些雪白人形如此可愛,他心底歡呼起來。
和無名男人不一樣,他可是帶着防具的,雪怪一時間沒法兒從他的口鼻灌注怪雪。
等那個家夥被雪怪附體昏迷的一瞬間,他隻要跑回木牌邊上就可以了。
極晝已經深陷怪雪包圍,這一次可沒有雪怪再當她的護盾。到時候,局面就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至于另一個菜鳥玩家,更是不在話下。這一次的遊戲,雖然過程稍有波折,不過能狩獵到極晝這種等級的玩家,可是賺翻了。
就算最後沒有搞到多少道具,這一點可能性很大,他聽說極晝這家夥很少使用道具。不過——看臉蛋,極晝其實長得很不錯,雖然變成雪怪之後就看不出臉了,但也不要緊,身材還在就可以。
雪怪們飛撲上來,智子卻是難得的放松,他可是靠信息和腦子的玩家。雪怪們無差别的攻擊他們兩人,遠處那個叫什麼柳的女玩家已經絕望的趴在了地上,至于極晝,早就變成一個大雪球啦。
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計劃之内,萬無一失。
隻等雪怪們拯救他——
山頂的空氣本就稀薄,智子又被人大力扼住了咽喉,他艱難的吸進幾縷冰寒的空氣,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那家夥真是不要命,脖子上的力道竟然越來越緊。
智子的眼前有點發黑,他帶着手套的手終究不似無名男人那樣便于發力。
不過他依舊不慌,對方隻顧着攻擊自己,就會更快被雪怪附體。
一切還在他的預期之内——
一陣強光閃過智子的視網膜,此刻、他已經缺氧的大腦遲鈍的運轉,思考那束光的含義。
…………
……
足足七秒鐘之後,他才得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結論。
天亮了?
這着實荒謬,因為此刻按照正常的晝夜來說,是下午時分;而且,雪山上從來都是陰天,他們這兩天從沒有見過陽光從雲層中透出,就連星光都被遮掩個幹淨。
智子沒有意識到,他此刻已經陷入了死前的恍惚中。
但他本能的還在接收來自“智子”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