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邢盯着天花闆有些微微出神,他想他是在替白麒擔心。
擔心什麼呢?
大概是擔心白麒出任務安不安全。
可光腦上躺着的那條剛發出去的訊息似乎無情地否定了這個猜想,秦邢的腦海中有個冷冰冰的聲音更是不留情面地挑破這層窗戶紙——
“别傻了,你分明知道他現在沒有危險。”
是的,白麒在幽靈,他不需要擔心白麒的安危。
可一閉眼就出現了那落在白麒肩膀明晃晃的白皙皓腕和那纖巧的手指,以及白麒在那一瞬間的慌張。
此刻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初秋,但秦邢卻莫名地覺得悶熱煩躁。
正在秦邢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風吹動了窗紗,仿佛在嘲笑他對溫度的感知。秦邢閉上眼又睜開,反複幾次終于是放棄了入睡的想法。
想拉個緊急集合,但是轉念一想晚上已經被他折騰過的中隊長們,終于還是撿起了一絲良心,算了,還是等明晚吧。
放棄折騰其他人的秦邢決定開始折騰自己,翻身起床換了身衣服就進了蛋艙,等他連虐了幾個半夜不睡覺熬夜訓練的路人後,心中不知道因什麼而起的郁結終于微微散開。
走出蛋艙後,秦邢單手拉起軍墨綠的T恤下擺,向上一扯一拽然後随手扔在了地上。
微涼的水流驅散了疲憊也沖散了最後的那一點怅然,秦邢盤算着自己攢的假期,心說有空拜訪一下友軍部隊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幽靈接不接訪客。
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後,秦邢抽了條毛巾邊擦身上邊往外走,水珠順着腹肌的溝壑又滾入了腹股溝,滴滴答答地在灰色的地磚上砸出了一個個深色的水斑。
路過蛋艙時,秦邢的腳步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頻次微微一頓,目光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地面,原本因為洗澡而松弛下來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了。另一隻手也握住了毛巾末端,不動聲色地将毛巾抻直,制作了一個趁手的武器。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床上的黑暗處傳來了一陣輕笑:“秦中校擔心有人襲擊,就不擔心有人劫色嗎?”
秦邢渾身的防備盡數瓦解,重新抖開毛巾繼續擦着身上的水珠:“你想劫色?”
“怎麼不想呢?”白麒的聲音有些啞,“就不知道秦中校舍不舍得了。”
“劫色總得有劫色的态度,哪有人自己送上門的?”秦邢搖搖頭,嘴上說得嫌棄,但唇角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挂上了消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笑意。
秦邢将毛巾圍在自己腰間後朝床邊走了過去,白麒清了清嗓子,趕緊翻身換了個姿勢,以免過于丢臉。
不過看清白麒的裝扮後,秦邢一揚眉梢,詫異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居家?”
哪一次白麒來的時候不得驚動一大堆人,把蒼狼攪合得人仰馬翻才心滿意足地回幽靈。今天難得來得這麼靜悄悄的,而且還穿了身介于作訓服和睡衣之間柔軟的面料。
“目的不一樣。”白麒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
秦邢眼皮微擡,一臉的願聞其詳。
“今天我來是為了睡覺。”
“睡誰?”
白麒眨了眨眼:“難道秦中校還打算給我介紹睡眠對象?”
呵,秦邢扯了扯嘴角,做夢吧。
秦邢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無奈搖頭,折騰這麼一晚上,離天亮也沒有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