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邢看着空蕩蕩的海碗:“沒吃飽?”他還是比較熟悉白麒的飯量的,這是飯量見長?
“吃飽了。”白麒理直氣壯道,“但是鍋裡不是還有嗎?不能便宜其他人。”
“哪來的其他人。”秦邢哭笑不得,“剩下的都是我的,放心,不便宜其他人。”
“其他人”三個字咬上了重音。
戰場打掃幹淨後,第一抹天光也出現在了天邊。
白麒拉着秦邢上了屋頂。
看着遠處的雲層逐漸鍍上了一層晨光,初秋的早晨涼飕飕的,但白麒隻覺得很暖和,胃裡一暖連帶着身子都暖了起來。
“秦邢。”
“嗯?”
兩個人肩并肩坐在屋頂上,肘臂靠在一起,晨光如魚鱗般鋪滿了遠處半片天空,朝着他們蔓延。
白麒深吸了一口氣,日出時分冷冽的空氣總是裹挾着露珠落在花草上的氣息:“吃飽很好,生病其實也不賴。”
不等秦邢反對,白麒看着遠處繼續喃喃道:“冷暖饑飽生老病死其實都是一種感知,沒有餓也就沒有飽,沒有悲傷也就沒有喜悅,沒有死亡自然也就沒有新生。我還記得你在我母親去世的時候跟我說的話。”
秦邢接着他的話道:“日落日出,星起星滅,這是循環,生命的逝去是為了更好地回歸。”隻是那時候還小,所以還不明白每個人都有舍不得放手的東西,哪怕理解和明白,卻也無法說服自己順其自然。
“嗯,但是有些人想奪走我們關于這一切的感知。”白麒偏頭看向秦邢,語氣非常笃定,“人,是不應該接受基因改造的。”
秦邢微怔,随後輕輕颔首:“我一直反對基因實驗。”
這倒是輪到白麒遲疑了,他眨了眨眼:“你那個中隊長……”
“哪一個?”
“那個小女孩。”
“她啊……”秦邢失笑,“她接受的不是基因改造,她是實驗品的後代。”
“實驗品?”
“你記不記得十二年前,元帥下令炸毀了西塔MT7988行星,當時救出了很多實驗品,多梨是其中最特殊的一批人。她生物學上的父母早在她出生前就已經死亡了,多梨是實驗室用實驗品的DNA由機器孕育的,當時軍方之所以能夠發現這個實驗室的存在也是因為她分化時出現了精神力暴走。”
“十二年前……”白麒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多梨肯定不是小孩子,但這麼一算搞不好年紀比他還要大。
“你是在查基因改造對吧?”結合之前他從父親那裡得到的消息,秦邢不可能猜不到,他偏頭在白麒耳旁輕聲道,“你如果想了解的話可以去找另一個人……”
竟然是他?
白麒覺得耳朵又紅又癢,臉皮再厚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人家做的面還懷疑人家的下屬。
秦邢交代完人名和來曆後,又輕聲補了一句:“白少校的保密條例是不是要好好補一補課?這算不算是跟我洩密?”白麒這番話看似在質疑自己,實則卻實打實地違反的保密條例在給自己提醒。
“什麼洩密?”白麒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歪着頭笑容無辜極了,“我不過是半夜餓了,找發小蹭個飯,紀律部連這個也要管?”
“千裡迢迢從幽靈到蒼狼?”
倒也沒有那麼遠……
白麒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梁,就是翻個牆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