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瞬間,那人主動揭掉臉上面紗,複起身拜道:“陛下恕罪。”
“蒙着臉面聖也不算什麼罪過,既是吳卿引薦,必有非常之才,敢問姓名?為何蒙面?”
趙瑗的好奇壓過那一點點不快,一連串問道。那人是跪拜之姿,他還看不到臉,隻能看到亦是兩鬓霜雪,總之不是什麼年輕人,大概與吳玠年紀差不多;那人身量似乎更單薄些,也不像他這幾天常見的武人身姿。陛下一見便知,自己認識什麼這個年紀的人嗎?
那人擡頭看向他。
他隻覺這面容果真隐隐熟悉,心下大駭,卻也一時想不出究竟哪裡見過;于是他繼續盯着這張臉看,看對方的眼睛也注視着自己,猛地,他似乎從記憶深處搜索到一個相似卻也不太像的面孔,那不是……
他更覺驚異,一時竟不知如何問,卻見那人平靜地開口道:“嶽飛叩見陛下。”
一句話如雷貫耳,他徹底愣在原地,竟然再也不知道如何張口。
吳玠也立刻跟着跪下道:“臣有欺君之罪,請陛下責罰。”
趙瑗隻覺呼吸急促,大腦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下面的兩人,努力消化着這陡然而來的變故——
早上吳玠還在問他給嶽飛平反的事,怎麼晚上就變出來一個活的嶽飛?如果這是真的嶽飛,是如何做到的?如果這不是真的嶽飛,吳玠是何企圖?
他将将理清頭緒,斟酌片刻,先忍不住多看了“嶽飛”兩眼,又看向吳玠,肅起面容道:“既知欺君為大罪,為何明知故犯?若不能給朕交待清楚今日之事,即刻國法處置!”
他又轉向“嶽飛”,隻覺聲音都在遏制不住地顫抖,“你……為何用已故之人的名号?皆與朕道來!”
這次倒是兩人異口同聲立刻接道,“陛下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