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焱心髒驟然一緊。
鷹眼失蹤是衆所周知的,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秦桧手下暗處賣命的打手們最近已經所剩無幾了,悄悄跑了的,被自己人殺了的,失蹤的,更分不出多餘的人手去找。
鷹眼怎麼會在吳玠這裡?
“一根指頭都未曾動他,就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求饒。問什麼都講,這其中真僞還得細細分辨,隻是這人确也太不行了些,前幾日那小子供道,鷹眼大人往日何等趾高氣揚,處處拿鼻孔看人,逢人就頤指氣使,看此刻光景,真是一分骨氣都沒。”
軍醫眼神裡是掩不住的輕蔑。
……看來鷹眼是被抓了。
“一次自然不會全講真話。逼供一道軍醫在行,自家就不操心了。”
“自然。”軍醫飲了一口茶,繼續道,“此人往日在秦桧手下,多負責些下毒害人、挑撥離間的事。他雖矢口否認,那些可憐人被下的藥大略也少不了他的功勞。待進了臨安,自家使些手段叫他說真話。”
“那常與此人一道的女子呢?”
吳玠确是好情報網,連他們這些從不上台面的暗處人物都打探得如此清楚。炎焱心裡真誠地贊許了一下,“那個女子”必然是丹蔻,與鷹眼一陣兒好得蜜裡調油、一陣兒又格外不對眼,論功夫丹蔻比鷹眼更好,丹蔻又格外擅長喬裝打扮迷惑他人,憑借美色與計謀出色完成過不少活兒。這倆人要說最大共性就是心狠手辣非常,不同于炎焱不屑于對無關人下手,兩人常以捉弄将死之人與殺人為樂。
“本來捉不到的,奈何這人最先供了同伴的真行蹤想保自己活命。”軍醫搖頭輕蔑道,“還未問呢就說了,一點都不猶豫。”
軍醫話音落處,突然擡頭四下看起來。
這次不同于上次,炎焱自信自己隻要不動,對方必然察覺不到。
上次。炎焱想起自己當年那嘲諷意味十足的一舉。軍醫輕功與身法當然不如他,但軍醫預判了他的動向——軍醫毫不客氣攔在他必經之路上,直接出手,不是多淩厲的招式,但以攻代守的意味明明白白。
西湖方向炸開了無數朵絢爛的煙花,映亮了大半邊天空。
炎焱輕松接下這招,而後飛身消失在夜空裡。目的已經達到,那個屋子絕對不尋常,雖沒親眼看一下是有點可惜。他隻需回去将發現報告給秦桧,剩下的不是他分内之事,管不管都無所謂——炎焱又開始冷笑,他并不覺得好些人的腦子足以認識或相信這一發現的重要性。
最後他還是去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