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思悅回過神來一看,眼前不是那個村落的地方,但也不是現實裡,而是一處酒肆裡。
酒肆裡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思悅,你受傷了!”賀文卿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随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她背上小心翼翼的觸碰。
秦思悅這才發現,林案珩、孟遠、賀文卿、東方其裡都在,隻是他們都受了不小的傷,一個個都精疲力竭地癱坐着。
“嘶!”
秦思悅身上還有剛剛被腐蝕液濺到的傷痕,輕微的觸碰就劇痛無比。
賀文卿被吓得手足無措:“林兄,麻煩快來看看思悅,她好像要死了。”
秦思悅:“.…..”
離死還差得遠吧。
林案珩上前一番檢查後,寬慰賀文卿道:“沒事,腐蝕的地方不深,隻是看着吓人,不足以要命。”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往腐蝕處撒了撒,然後又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讓東方其裡包上。
看着秦思悅表情稍有舒緩,賀文卿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衆人這一番動靜,在這人來人往的酒肆裡卻沒有引起一人矚目,就如同秦思悅剛出現在王家村一樣。
秦思悅看着眼前的這些人,詫異道:“王撫不是死了嗎?”
他們怎麼還沒有出去。
林案珩:“你見到了王撫本人?”
秦思悅:“是,你們沒有見到嗎?”
林案珩:“沒有,我和表哥還有賀兄是一起的,我們遇到的是三百年前莫曉生回京的場景。”
東方其裡:“莫曉生?”
林案珩:“怎麼,你遇到的也是他?”
東方其裡:“嗯。我和思悅分開後,出現在一座府宅裡,遇到了一場紙雨,是滿天飛紙的雨,每一張紙上都是一句污穢言語,而紙雨針對的人也是莫曉生。”
孟遠:“我們幾個遇到的都是莫曉生,那為什麼秦姑娘遇到的是王撫?”
賀文卿:“會不會是按時間來的,我在講莫曉生這個故事之前也向王撫了解過莫曉生的生平。回京是在他出使天璇國之後,而紙雨是在他成親之後,而思悅遇到的王撫是在莫曉生死了的三百年後。”
孟遠:“可是……王撫是三百年後的人,莫曉生是三百年前的人,這兩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又是怎麼聯系到一起的呢?”
秦思悅:“……如果是因為某種神秘的力量穿梭在這其間呢!”
林案珩:“為什麼這樣說?”
秦思悅:“我見到的王撫也并不是一開始就有能力殺這麼多人的,是在最後一刻,突然變得像地獄的惡鬼一樣起死回生。”
孟遠:“等一下,長舌婦不是王靜嘛,為什麼會說是王撫殺人?”
秦思悅:“傳言也未必可信,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找錯了人。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所見到的就是長舌婦沒有害人,而是被害的人,殺人的也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賀文卿:“所以,傳言全是假的?”
秦思悅:“事實雖然是假的,但我想對當時來說,所有人都必須認定它是真的。否則一夜之間,王家村滿村被屠,縣太爺滿門被滅,這樣恐怖的力量,任誰都無法交差。”
孟遠:“所以長舌婦是村裡人對王靜背地裡的叫法,而殺人的是王撫,最後來查的人為了交差,就散布了長舌婦吃人這個妖怪的傳言!”
秦思悅:“對。
孟遠:“王撫如果是突然間被一種神秘的力量附體,而這股神秘的力量又來自于三百年前,那麼一切倒是都能解釋得通了。”
林案珩:“不,還有一點說不通,得到神秘力量的王撫先是殺死了村裡的所有人和縣太爺,然後又帶着瘋癫了的妹妹和剛滿月的外甥來到竹林隐姓埋名。既然這麼不願意讓人知道,那為什麼又會在十年之後找到賀兄,讓他講莫曉生的故事?”
東方其裡:“是呀,還把說了莫曉生壞話的人都抓走,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讓我們輕而易舉的跟着線索查到了他頭上,豈不是自取滅亡!”
林案珩:“如今我們都被卷進一幅畫裡,所見所聞又有着什麼含義?幕後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秦思悅:“看你們這狼狽不堪的樣子,想來都交手過,那你們可看清對方了?是莫曉生嗎?”
東方其裡:“不是,那人像一團黑影,打散之後就不見了,根本看不清長相。”
秦思悅:“這是在他的畫裡,規則由他定。說不定我們殺死的都隻是一個分身,不是真的他。”
孟遠:“那可不太妙呀,我們連還有多少個分身都不知道,如果一直糾纏下去,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本身呢。”
東方其裡:“剛才我在救思悅的時候,與之交手的是竹節蟲,我們進的畫也是《竹石》圖,會不會這個分身的數量與竹子有所關聯。”
秦思悅:“我也有此想法,但還沒有找到規律。”
林案珩:“莫曉生,王撫,竹子……”
正當衆人愁眉不展時,鄰桌的吵鬧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