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沒檢查出什麼問題。”崔疏桐從善如流,彎腰牽起他的另一隻手,果然在掌心找到了一道印痕。
他從越綏手臂下鑽出來,不管是檢查還是彎腰都沒有挪過步,從哪個角度看都像被男人擁在懷裡,完全看不出是常年躲避和粉絲近距離互動的崔疏桐。
如果是普通路人粉、屏幕粉看見,或許可以勉強接受,安慰自己粉絲是粉絲,朋友是朋友,偶像私下和朋友是怎麼相處的,也輪不到粉絲來管。
但在場的五個人全部是骨灰資深粉,無一例外。他們追的線下不比原主少,花費在追星上的感情也不比原主淡,他們能忍住不打擾是建立在盡力克制上的,說是神魔一念之間也不為過。
因此他們更加難以接受這一切,更别提那個男人是整天做白日夢的用戶。
小玲一路帶風地走過來,她最終來到這裡是擔心朋友們做得太過分,現在她則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去奪曉峰手裡的棒球棒。
“小玲,你冷靜一點,情況跟我們預計的不太一樣。”禾崔和小玲一起出過很多次線下,酒店都訂一間房,她們關系最好,也比其他人了解她有多執拗。
喬越同樣意識到今天不适合再繼續下去了,雖然這家旅店客人很少,四樓更是隻開了一間房,但是萬一有人上來,看見他們在門口對峙的場面,對崔疏桐來說又是一場輿論大戰。
作為幾人裡的主心骨,他應該勸說大家先離開來日再議,但作為粉絲,他和衆人一樣無法接受把他們兩個單獨留下來。
小玲還背着設備包,未施粉黛的臉上看得出奔波整日的疲憊,她推開禾崔的手,一步步走近,厲聲質問,“崔疏桐,你和他什麼關系?你知道他是誰嗎?”
“朋友。”崔疏桐微微向前半步,擋在越綏前面,“很感謝你們喜歡我,但請不要限制我的交友好嗎?”
“朋友?你知道他每天在網上發什麼東西嗎?你把他當朋友,他把你當朋友了嗎?”
網上發的?崔疏桐不知道越綏發過什麼,但聯想到他是粉絲,也大概可以想到是一些表白的話。他不明白,隻是一些網上的言論而已,就要遭受線下的霸淩嗎?是的,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場以多欺少的霸淩。
崔疏桐的面色愈發冷淡,他沒想到他的粉絲對越綏的惡意這麼深,怪不得他剛才一直說隻有他可以幫他。
“我知道。”他肯定地說,“在成為朋友之前,他向我坦白過是我的粉絲。他很誠實也很善良,我們是朋友,我當然知道他發了什麼,希望你們也不要幹涉他。”
這下不光是小玲,其餘四個人也受不了了。
“你知道?”
“你不光知道還讓他發?這是朋友?”
“小桐,我對你很失望,你該離他這種人遠一點,越遠越好。”
“我很懷疑你被他诓騙了,他的賬号開頭是用戶,但經常被舉報封号,所以主頁發言并不多,如果你看見的是空白号,那絕對是他在騙你。”
他們接二連三的質疑讓崔疏桐愈發難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居然還會舉報越綏的賬号。
“夠了。”他再沒了好臉色,就算面對的是自己的粉絲,他也必須嚴肅地把事情說清楚。
“越綏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們再針對他,我也不需要你們再喜歡我。他是個好孩子,不應該承受莫須有的指責和辱罵。”
沒看出來,崔疏桐瞧着溫吞敏感,聖父人格降臨的時候,居然可以以一敵五。
越綏被他維護在身後,越過他看到五張蒼白憤怒的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這種讓人血液沸騰的感覺,可是在網上被破防粉絲狂噴幾百條都比不過的。
他觑了眼胸膛劇烈起伏,似乎氣到極緻的崔疏桐,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向前一小步靠在他身上。
盡管隔着衣服,但挺闊得可以把他整個人攏進懷裡的身形,照樣存在感十足。
崔疏桐穩住身體,小心避開他的吐息,脖子附近還是一片滾燙,他小聲地問,“怎麼了?”
與之前對峙的聲音相比,簡直溫柔到了極點。
越綏孩子氣地蹭了蹭他的耳垂,刺拉拉的觸感使他後頸麻了一片。
“寶寶,你對我真好。”他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就像在哼哼唧唧地撒嬌。
後面又說了句什麼,衆人沒有聽見,反倒是崔疏桐的臉紅了大半。他頓了兩秒,才撐着越綏往房間裡走,沒有再和幾個人說一句話。
随着門合上,落鎖聲咔哒一聲響起。
幾個人臉色鐵青,還是喬越率先調整好表情,“看來崔疏桐确實沒危險,我們回去吧。”
“我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喬越反問,“你想在這開間房住他們隔壁?”
***
外面發生了什麼,崔疏桐不知道,他正在教育越綏以後不要亂說話。
“我不是……”他頓了頓,“不要這麼喊我,很奇怪。”
“為什麼寶寶可以喊,老婆就行?”越綏眨眨眼睛,裝純。
崔疏桐還是搖頭,“别人聽見了不好,我隻能盡量幫你脫敏,做不了你…老婆。”
最後兩個字在安靜的房間裡微不可聞。越綏也不是一定要喊,他隻是覺得強人所難的感覺還不錯。
想起剛才崔疏桐的所作所為,他眼睛一轉,換了一種方式。
“……我知道,”他垂下眼簾,低落地說,“你剛才說我很好隻是說說的,我不好,所以你不願意。”
崔疏桐一臉擔憂,“我沒有說說而已,你是個好孩子,欺負你的才是壞人,他們說的話你也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