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我能下去看看嗎?!”
尺玉有些興奮,她記得夢裡有個超——級——大的瀑布在下方某座山的山崖,瀑布旁有塊躺起來特——别——舒服的大石頭,她想去看看下面是不是也有這塊石頭,看看這山是不是和夢裡的完全一模一樣。
“那個,尺玉啊……”歸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尴尬,“暫時,暫時沒有細節。”
歸在“暫時”二字做了着重強調。
滿足不了信徒的小小願望該怎麼辦?在線問,急等。
“是因為神力不夠嗎?”尺玉有些擔憂,問題如連珠炮彈般蹦出來,“神力恢複多少了?夠用嗎?是怎麼恢複的?還能再增加嗎?我能做些什麼嗎?……”
“尺玉,尺玉。”歸連喊了兩聲,才止住了尺玉仿佛無窮無盡的疑問,“的确是因為神力不夠……”
話還未說完,尺玉又開口了:“神力一定能再增加吧?”
被打斷的歸已經做好了迎接尺玉又一連串問題的準備,卻隻聽見了一個問題。
一個期望得到肯定回答的問題。
歸擡手把浮在半空中的小老虎撈回懷中,使勁兒揉了揉小老虎的腦袋,說道:“當然能啦。”
來自信徒的關心,山神很是受用。
“怎麼增加?”尺玉沒管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緊跟着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很簡單,隻要有生靈願意信仰我,成為我的信徒,信徒的願力強度,即是我的神力充盈與否的前提。”
“信仰歸?”尺玉若有所思,“可是我并沒有信仰歸啊,我不是……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被白玉般的手指捏住上下颌。
“噓……”歸堵住即将脫口而出的大逆不道,“慎言。”
“唔唔唔……”尺玉被捏住嘴,說不出話。
“尺玉不是說把一切都給我嗎?”歸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碧色眼眸逐漸加深,仿佛有墨綠色的風暴在眼底聚集,“難道要背叛?”
背叛誓言?背叛我?然後再,抛棄我嗎?
頃刻間,山搖地動。
“唔唔!”
被死死捏住上下颌的尺玉驚恐地看向周圍倒塌的高山,崩裂的山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锢住自己嘴巴的手,卻無濟于事。
歸手上的力道捏的死死的,生怕聽到不想要的答案。
“唔唔唔唔!”
尺玉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掙紮,也隻能從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唔唔聲,根本無法撼動一絲一毫,幹脆四爪一攤,放棄了掙紮。
“怎麼不說話了?嗯?”歸音色質問,眉梢微挑,“是不敢嗎?想要背叛卻不敢說?怕我?”
聽到這話,尺玉頓時瞪大了眼睛,金瞳之中的不可置信簡直要化為實質,汝聽聽,人言否?
還真不是人言。
尺玉生無可戀擡起一隻前爪,指了指自己被禁言的嘴。
什麼神啊這是,她想說也張不開嘴啊,還笑,以為自己笑的很好看嗎?
尺玉心中嘟囔,笑的确實很好看。
更生氣了。
她怎麼能用這麼漂亮的一張嘴說出她騙了她這麼惡毒的話。
歸凝視着小老虎不斷上下抖動的胡須,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你你你你……”尺玉被氣得不輕,“我都哭成那個鬼樣子了!你居然說我騙你?!”
“哦,你說神不會說謊,神不能說謊了不起啊,你是神你好了不起哦。”
“我看你神力夠夠的,底下山崩地裂的,活蹦亂跳着呢~”
“還‘怎麼不說話了?’,你被掐住嘴你能說話啊!”
“不是說能聽見我心聲嗎?咋?剛剛我歇斯底裡在心裡喊的你沒聽見?耳朵也被人堵上了?”
“怎麼不說話了~”尺玉陰陽怪氣模仿着,“我尋思我也沒堵你的嘴啊。”
“說話!”
尺玉爪子肉墊一下又一下拍在眼前這神光滑的臉頰上,不輕不重,剛好夠她發洩被無故禁言的怨氣。
歸一把抓住尺玉的爪子,放在了自己嘴唇之上,那意思是:看,你的爪子捂住了我的嘴。
溫熱的觸感自肉墊傳來,尺玉一時愣住,随後反應過來惱羞成怒抽回爪子,“嘿!你還耍賴!”
尺玉一個扭身跳出歸的懷抱,留下一句“不跟你玩了!賴皮精!”,便退出了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