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叩上織田宅的門,兩下過後忽的意識到不妥,調整到一個合适的力度敲出第三下。
啊,淩晨兩點織田作大概在睡覺,又幹了件蠢事。
我兩手縮進寬松的襯衣袖子,呆立在門口,從今晚那碗不合胃口的拉面發散到D從不離頭的白色毛絨帽。
暖黃的燈光自門内傾瀉,一部分被門邊的織團作擋住。
他穿着淺色的睡衣,頭發是亂的。
我生出種立刻轉身跑走的念頭,在那之前織田作拉住我的袖子。
我順着衣袖的力道走進門,坐在鋪有柔軟織物的沙發上,像是有蟲子在身上爬,卻沒了逃跑的念頭。
肩上一重,是件暖色大衣被披在我身上。
“是又撐不下去了嗎?”我聽見織田問道。
不知道應該答什麼,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好在他也不需要我回答,塞了個熱杯子過來。
我不自覺用冰冷的手将熱源捂住,靈魂似乎暖和了一點。
“我想去酒吧喝酒。”我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過分,小心觀察織田作的表情變化。
“好,我沒問題。”織田作平淡地應下,表情顯出些苦惱來。
給織田作帶來麻煩了,我敏銳地察覺到這點,試圖說些"啊拉,我逗你玩的。"之類的話來挽回。
“安吾沒法過來,他女兒沒滿月,離不開人。”說完織田作苦惱的表情重歸于平淡。
我懸起的心終于落進肚子裡。
“什麼嘛,安吾這家夥。不過宿醉會難受,我不想喝酒了。”織田作應了聲。
好像沒什麼好消磨時間的,這個點去搭讪女性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唔……一起打遊戲吧。”結果沒打幾把我就厭倦了,扔掉手柄在織田作家閑逛。
我找到之前落在織田作這的繪畫工具,接着在未完成的畫布上塗抹顔料。
不可避免的,白顔料髒得徹底。
我把髒兮兮的畫筆插進白顔料,顔料盒被推遠。
安靜待在邊上的織田作用刮刀仔細除去顔料裡的雜色,幹淨的顔料盒遞回我手邊。
不一樣的,不想用,不想畫。我任性地想着,沒去動顔料盒。
“太宰,出去走走怎麼樣。”
月亮已經落了,街上路燈昏黃的光朦胧,秋風卷起被輪胎碾碎的落葉,寂靜的像場幻夢。
我放慢腳步,新奇地觀察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織田作和我并肩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