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在打氣的則是她們經常見的橡皮艇,四角圓滑,能載更多東西,安全性自然是随燕歸那邊的更好。
“我們如果都能劃船。”祝穗禮拿起香蕉皮劃艇的座椅,“兩人座,前面捆東西,後面坐人劃船,或者換一下,是不是性價比高點?”
“我們有人參加過水上運動比賽之類的嗎?”随燕歸環視周圍,沒人說話:“看來沒有,你的假設不成立。”
謝明努力打氣:“我這邊的橡皮艇最多坐五個人,坐中間位置的人不太好借力。”
“我單獨劃船。”常頌好道:“呱呱會遊泳,我可以單獨一個船運東西。”
“呱呱下水推你的船走嗎?”任月寒四處找呱呱,沒看了一圈找到透明觸手,“它不是跟你一樣有潔癖嗎?水裡這麼髒,搞不好有草叢裡的狗屎沖過來。”
“呱唧yue~”藏在露營燈下的透明觸手發出了嘔吐聲。
“憋住。”常頌好發話:“要吐吐水裡。”
“唧呱。”呱呱藏在黑暗死角,縮成一團,頂起露營燈,莫名能從一團看不清形狀的物體裡看出委屈。
“很好,它憋住了,能下水。”常頌好冷酷無情地安排好呱呱的工作,“我能保證我和船上的東西不翻,真掉水裡我有呱呱不會死,你們怎麼弄?”
呱呱的功能……聽起來是個水生生物。
謝明:“我是會遊泳,但怕大風給我吹得遊不起來。”
“風大有風大的好處。”任月寒走過物資堆,“我們拿回來的東西有船帆之類的東西嗎?”
“有球帆。”随燕歸跨過物資山,在靠角落的位置準确拿出她想要的東西,“你控制過船帆?”
“第一回見。”任月寒搖搖頭,抖開球帆,窗戶緊閉的室内一陣不知何處飄來的清風劃過耳側,帶起她沒束緊的頭發,“順風撐開嘛,不難。”
她控制風,風控制球帆,球帆帶動船前進。
“真酷。”祝穗禮發自内心地贊揚道。
他們大風天氣不得不劃船出行的危險性大大降低。
任月寒被誇得有些害羞,她清清嗓:“看今晚水位和天氣怎麼樣,見機行事。”
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大緻收拾完自己需要的東西,沒有關露營燈。
光總是能給人安全感。
“好無聊啊。”常頌好嗦着冰棍,手上把呱呱盤成一個圓潤的球體,“穗穗,你發現的飛行棋在哪,我們下飛行棋吧。”
“噢,我順道去上個廁所。”祝穗禮拿走一個手搖式手電筒和一袋分裝好的貓砂。
常頌好挽住她的胳膊,手電筒散落的光照亮呱呱潤澤的表面。
“異管局的人都有異……能嗎?”祝穗禮猶豫過後,挑選了一個小說裡常見的詞彙。
“異能?我們一般用‘異化’更籠統地稱呼天選者們奇奇怪怪的地方。”常頌好手上盤呱呱的速度加快:“你記得分享‘賽博遊戲’世界情況的第一個人嗎?他換了一顆精密小巧的機械心髒。”
祝穗禮蓦地握緊塑料袋。
“天選者們的變化不一定都是好的,你說月寒像是控風的能力,我之前是不清楚的,異管局有很多普通人,具體誰的異化情況都是保密的。”常頌好做出噓聲的動作,“穗穗,你别多問哦,問了也不會告訴你,反而尴尬。”
“好。”祝穗禮回以一個嘴拉拉鍊的手勢。
她解決完三急,常頌好舉手電、倒水,幫她洗手。
醫院裡的水沒停,打開水龍頭有抽不上水的悶響,水質有待考量,她們昨晚灌滿所有搜刮來的水壺,用折疊桶裝了好幾桶涼水,說不定今晚就要走,水用不完也是放着。
“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什麼?”
走廊長而空曠,走回去的路上祝穗禮喃喃自語。
“忘記了什麼?”常頌好握住她拿手電筒的手,往門牌上面一照,确定是檔案室。
“想不起來,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祝穗禮落後她半步,替她照亮檔案室桌上的飛行棋。
“你慢慢想,說不定你想起來我們就能回去了。”常頌好拿走棋盒,“檔案室裡為什麼會放一盤飛行棋?”
祝穗禮回想呱呱包住棋盒的前進路線,沒看到它是從哪個房間轉走飛行棋的。
常頌好随口一問,問過便忘到腦後,回到居住點,搖動棋盒,“來來來,誰玩飛行棋?”
現代的鋼筋鐵皮隔絕風雨,屋裡一片棋子被撞掉的嚎叫聲,半點沒有末日倒計時的緊迫感。
屋外劃過的閃電比昨晚有過之而無不及,照亮祝穗禮擲出的“6”上面。
“别撞我,别撞我,你還有棋子沒出門,别撞我了。”
吵吵鬧鬧中,祝穗禮拿棋子的手一頓,她想起忘記了什麼東西……
流光呢?
撞毀路口紅綠燈的流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