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請了長春真人上門重新蔔算婚期,得了指點以後,秦太夫人就親自帶着媒人禮品去了盛家,因着是改婚期,便也沒鬧什麼大動靜,接待秦太夫人也隻有王若弗這一位長輩。
王若弗接過媒人遞上來的鍍金紅箋,滿面堆笑的展開,低頭一看,笑容瞬間僵住。紅箋上頭,有顧廷烨和慧蘭的生辰八字,卻并無迎娶日期。
“太夫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已經重新選了婚期嗎?”
秦太夫人捏着帕子,無奈道:“真人與我說,二郎的婚期隻能定在十一月和臘月,明年是二郎的禁婚年,二郎和你家慧姑娘都等不起,就隻能定在今年。”
王若弗大概明白秦太夫人是什麼意思了:“十一月和臘月都不是慧蘭的利月,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選在利月成婚的姑娘也是有的,太夫人大可在這兩個月裡選個好日子,何故送來一張空帖子?”
“高人還說,這兩個月裡其實哪天都行,就是要與新人其中一方的同宗親人同一日成婚,才能抵消煞氣。”秦太夫人說着,心裡暗罵着顧廷烨,成個婚都這般折騰人,真是個魔王,若不是為了她的一雙兒女,她何必這般委委屈屈的來盛家給他說項,“二郎同宗的親人要麼已經成婚要麼年歲還小,所以……就隻有慧姑娘這邊了。”
與慧蘭同宗,還在今年成婚,除了墨蘭就隻有如蘭了,如蘭的婚期正好就定在臘月初八。
王若弗将紅箋擱在桌子上,眉頭緊皺。
“我也知道這事讓盛家為難了,可我這也是沒辦法呀。”秦太夫人說着眼眶一熱,神色略有凄楚,“自古後母難為,我家二郎你也是知道的,年少時淘氣胡鬧,後又出走江湖,性子不免有些左,他前頭那位大娘子性子急躁,與他水火不容。盛家讀書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個頂個的好,二郎有福氣娶盛家姑娘,我又怎麼能不盡心盡力呢?”
這點王若弗也算得上是感同身受吧,她雖不是人家後母,卻也是幾個孩子的嫡母,與别家嫡母不一樣的是,盛家庶出的孩子都不在她跟前教養,長楓墨蘭有林氏管着,明蘭是盛老太太照應着,她這個嫡母在這些孩子的事情上,總是束手束腳的,沒甚威嚴。
想着盛纮都同意改婚期了,程夫人也是個好說話的,應當都是同意的,再加上同一日成婚,是雙喜臨門的好事,隻要安排妥當了就沒什麼問題,所以王若弗猶豫了一會,應下了:“我家最合适的便隻有五姑娘了,但這事還得定北侯府同意才行。”
“我曉得的,”秦太夫人點了點頭,“就有勞大娘子為我家二郎跑一趟了。”
送走秦太夫人,王若弗這才送了口氣,大喝了一口茶,而後對着身旁的劉媽媽道:“劉媽媽,你去備些禮物,咱們明日去一趟定北侯府。”
翌日,迎着晨曦朝露,王若弗坐了馬車,直奔定北侯府。
“親家母請坐。”程夫人郭賽賽熱情的将王王若弗迎了進去。
二人坐着喝了一小會的茶,王若弗這才将今日前來的目的告知,本以為程夫人是個爽朗和善之人,必然不太好為難人,卻不曾想,程夫人聽到王若弗的話以後,當場翻臉:
“王大娘子若是看不上我家懷景便直說,何必這樣羞辱人?為了顧将軍的婚期大宜,讓我家懷景遷就他,是何道理?我看這親不成也罷,改明兒我就進宮去求道聖旨來!”
王若弗全然沒料到是這麼個情況,慌忙道:“親家說笑了,程七郎少年英才,怎麼可能看不上?放才是我糊塗了,那話您别放在心上……”
郭賽賽懶得聽王若弗廢話,拂袖而去,再不搭理王若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