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果然,慧蘭就算臨時學了再多規矩,身上的市井氣依舊掩不住,看見墨蘭來了,那谄媚模樣,不忍直視。
如蘭果斷拒絕道:“左右都是府裡的茶,什麼味道我跟四姐姐也都知曉,就不喝了。”
如蘭這般無禮,慧蘭也不惱,她沒必要跟名義上嫡妹,未來定北侯府的七大娘子過不去,她面含笑意,輕聲道:“也是,整個府裡最好的茶都在壽安堂和暮蒼齋呢。”
真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慧蘭明知道如蘭不滿明蘭掌家,這會子又說這個,明擺着給她上眼藥,偏生慧蘭說的還是實話,如蘭沒繼續搭理慧蘭,轉身拉着墨蘭走了。
“這個慧蘭仗着祖母的寵愛,真是越發嚣張,都要爬到我頭上去了。”如蘭憤憤道,“祖母真是偏心,明蘭也就罷了,那是自小就養在她跟前的,怎麼現在對慧蘭也比對我們好呀?”
若是前世,墨蘭定然也會氣憤,但現在的墨蘭看得清楚,盛老太太眼中的孫女隻有一個,那就是盛明蘭,至于慧蘭,盛老太太對她好的确實超乎常理,這背後恐怕不簡單,可具體怎麼回事,墨蘭也想不明白。
“祖母這般,必然有她的道理。咱們做孫兒的,可不能枉自揣度,沒得傳了出去,說咱們生母教養的女兒不懂規矩。”
如蘭聽言趕忙噤聲,她可不想這話傳到祖母耳朵裡,到時候平白給母親招來一頓訓斥,她自己必然也少不了一頓責罵。她可忘不了當初就因為受了明蘭的半袋金锞子,母親就被祖母說了一通,而她自己也被母親、長姐輪番指責。明明是明蘭主動送給她的,她受下又有什麼錯?可大夥卻都誇明蘭懂事,說她眼皮子淺,叫人看輕了。
暮蒼齋,明蘭正坐在書案前核對着賬本,她見着如蘭,挂上了平日裡一貫溫和淡然的笑,又瞧着如蘭身邊墨蘭,那笑便僵了一僵,握筆的手不自覺的緊了。
如今墨蘭順利當上王妃,爬上高位,她要報母仇,要林噙霜血債血償,更是難上加難。
“六妹妹,我陪五妹妹來你這支些筆墨紙硯。”墨蘭說罷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盞,手一動,袖口微微下移,正漏出一隻芙蓉紅玉手镯。
那手镯刺痛了明蘭的眼,她想到了南安王妃上門送庚帖那日她所受的羞辱。但她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她必須忍耐,忍耐到嫁給顧廷烨以後,這樣她才有與墨蘭抗衡的資本。
“五姐姐需要,隻管差使下人來便是,何勞你與四姐姐親自走這一趟。”明蘭看了一眼墨蘭,而後看向如蘭繼續道,“四姐姐新婚大喜本就繁忙,若是累着了,可就是你我罪過了。”
墨蘭撫了撫金钗墜着的流蘇,微微一笑道:“六妹妹這話說的,未免生分,我雖已出嫁,可這身上留着的還是盛家的血呢,終歸還是一家子姐妹。”
那金钗,是皇家才能用的款式,便是富貴如盛老太太,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一件頭飾。嘴上說着一家子姐妹,這行為舉止卻處處在炫耀,她與其她姐妹不同。
明蘭最看不慣墨蘭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跟她母親林噙霜如出一轍,以為女兒當了王妃就高人一等了,天天來暮蒼齋支血燕,明蘭若是不給,她就說明蘭苛待升王妃生母。就連遇着老太太,林噙霜也是輕飄飄的行個禮就以身體不适為由匆匆離去,絲毫不看盛老太太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