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在郊外,轎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幾個時辰,天都黑了,才走到文家。
文家清貧,根基不深,就這郊外的院子都還是租來的,隻簡單裝飾了一些紅綢緞紅喜字。贊引也是由文炎敬一遠方親戚擔任,他喊了一聲:“新娘落轎。”
文炎敬上前踢了轎門,好一會轎子裡都沒反應,一旁的小桃有些慌張的捏了捏帕子,對着轎子喊了幾聲,轎子裡的新娘子才有反應,她緩緩從轎子裡出來,剛出轎子,身形不穩,差點摔了,好在文炎敬及時扶住了她,而後丹橘将大紅牽巾塞到了他們手中。
爆竹聲響,文炎敬夫婦踩着喜毯進了院子。
拜父母、敬酒、撒帳、結發、合卺,婚禮的儀式走完,月亮也已經挂上柳梢。
主屋裡,新娘子昏昏沉沉,頭靠在床梁上打着瞌睡,喜扇時不時從手心滑落,小桃不得不給她扶着扇子。
文家酒宴也簡單,不過四五桌,菜色也簡單,文炎敬宴完客便回了主屋。
見文炎敬回屋,丹橘和小桃對視了一眼,丹橘上行禮道:“姑爺,姑爺莫怪,可能是昨兒醮戒的羅浮春勁頭太大,我們姑娘還一直昏昏沉沉的。”
“無妨,”文炎敬擺了擺手,而後上前将新娘子手中的團扇拿了下來,對兩個女使道,“幫你們姑娘把钗環卸了,梳洗一下。”
小桃和丹橘很是利落幫新娘子卸下钗環簪翠,把大紅的喜服挂起,換上一身柔軟的細棉亵衣,然後出了門。
二人将房門帶上,卻遲遲沒有離去,透過門縫偷偷觀察着室内。
隻見文炎敬扶着新娘子躺下,随後他給自己寬了衣裳躺下,又将床帳放下。
見着這一幕,屋外的二人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木已成舟,塵埃落定了。
夜幕四合,星羅棋布。甯遠侯府,燈火通明。
“叫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顧廷烨寬大的手掌一把握住了明蘭白胖的小手,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惹得明蘭一陣發癢,“是我的疏忽,本想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這才選了古禮,卻不想還有執妾禮這麼一出。”
明蘭鼻頭一酸,眼眶不自覺的就就濕了,她低頭側過臉去,不想讓顧廷烨看見自己的淚水。
顧廷烨見了,心裡更是不好受,他傾身子過去,緊緊抱着明蘭,輕輕拍着她的背。
明蘭費盡心機嫁給顧廷烨,新婚當天就來這麼一出,要說不委屈那定是假的。明蘭越想越難受,窩在顧廷烨的肩頸上小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