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T的超話裡,全是粉絲在搞一些玄學,跪求不可能回歸的冷雲趕快回歸。看過公開訓練賽的都知道,貝才和冷雲的差距雖不算是雲泥之别,但橫豎也是有小泥路和康莊大道的區别。
哪怕憑着其他四位的實力,能夠吭哧拽着他在泥巴路上蹒跚取得訓練賽的勝利,但也不代表正式比賽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況且今天要打的NVN今年剛補強了上單,一個高價從日本挖來的華裔上單,年輕氣盛。當莽撞與實力并存的時候,可以說是非常具有威懾力的。
看了半天烏煙瘴氣的超話,台上驟然開始了五光十色的燈光秀。魏星來恍惚擡頭才發現從剛剛BJ下場到現在,自己都太沉浸在超話裡了,直接錯過了IST的前輩們上台的樣子。
“什麼時候坐上台的?你們怎麼也不喊我?”他歪着上半身捏着嗓子跟身邊的人吐槽了一句,随後目光炯炯地緊盯着五人中間座位上的那個人。
音響裡很快傳來解說們激昂的聲音:“歡迎大家來到2022年SPL冬季跨年杯賽,現在是今天的第二場比賽,IST對陣到NVN。究竟是堅持國服才是出路的IST棋高一着,還是放眼全球的NVN更勝一籌,就将在今天揭開答案……”
“嘁,還放眼全球,說得好聽,”魏星來猛吸一口奶茶後把它放到手邊的杯架裡,撇着嘴低聲嘲諷,“買那麼多全球打手回來,幹脆把俱樂部搬出國得了。”
Superior是近幾年火起來的moba手遊,中日英三國共創。而SPL則是這款遊戲在國内最頂級的比賽,僅次于一年一度的全球賽SGL,隻有在各個賽區内獲得前三的隊伍才有資格晉級全球賽,進而通過集訓,組成最後沖刺全球總冠軍的代表隊。
就像物品流通加快一樣,各大賽區内選手的轉會流通日漸盛行,因為各國内的官方賽事沒有明确規定要求國籍和賽區必須相匹配,所以選手的合同簽給了哪家俱樂部,他就是要為那個俱樂部所在賽區賣命的。
除了IST、BJ這些常年堅持全員本國選手的老牌俱樂部,其他的一些後起之秀,更多的會去選擇挖掘其他賽區的天才選手,今天與IST對陣的NVN就是其中的典型。
而他們樂此不疲買外援選手,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捧紅隊伍裡的本國選手,最終讓他們能夠跻身全球賽代表國家榮譽的唯一一支戰隊。
于是因為各種複雜難說的緣由,兩支戰隊的關系并不融洽,除了選手們在場上的“浴血奮戰”,兩個戰隊的粉絲在背後也是一刻沒停。
身為IST的青訓,甚至是準首發成員,魏星來早在進俱樂部前就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要應對NVN粉絲的一些抨擊,甚至早在前幾年罵戰開始的時候,他就有過了一些年少輕狂的一馬當先。
當然,那個身先士卒的賬号已經在他懂事兒後被成功注銷了。
“現在鏡頭給到了雙方教練,風教還是一如既往站在岐黃身邊啊,好像從岐黃登場打的第一場比賽開始,他就一直這麼站着。”
岐黃是虞樂的ID,取這個名字的原因無他,隻因為他出身中醫世家,打電競前差點兒就要被家裡的老頭老太送去學令人頭秃還非得越老越香的中醫了。
另一個解說立馬來了興趣,趕緊接話道:“那肯定,畢竟你們要知道,最早的時候岐黃輔助的ADC可是一個叫風的選手啊!”
沒錯,風是馮景風的ID,SPL第一個賽季的時候他從另一個遊戲轉來打ADC,當時的輔助就是這個叫岐黃的人。
隔壁NVN的鏡頭就沒有收獲如此多的關注了,雖然場上的選手和教練都帶着耳機,無所謂場外都在交流些什麼,但沒帶耳機的魏星來聽着兩邊差距明顯的歡呼加油,心裡還是美翻了天,IST的粉絲一如既往的給力。
鏡頭一晃,導播把大屏幕上的畫面切給了兩邊的中路,齊祿似有所感地擡了下眼皮,一雙犀利又充斥冷冽的眼睛隻從鏡頭前一劃而過,半秒後又落回手中的手機屏幕上,場下卻立刻在這短短半秒内沸反盈天。
解說應該也是被台下過分激烈的反應吓了一跳,雙雙尬笑了一聲後說道:“A神還是A神,眼神始終都這麼有震懾力,隻是一年又一年,還是沒怎麼看見他對鏡頭笑過。”
齊祿在國内打比賽的ID是冷杉,等到打全球賽的時候就會換成Abies,A神除了緻敬他A爆的操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緻敬他終日不苟言笑的冰箱臉。
話題落到齊祿頭上,解說就都像是打開了話匣,畢竟他是聯盟頂級明星選手,除了技術好看,那張臉也是得天獨厚。
另一個解說接過話茬繼續說道:“我記得去年決賽采訪的時候,風教說了回去會給冷杉上表情管理課的呀,這課程好像效果不是很好的樣子。”
“你懂什麼,A神最好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他這是最頂級的表情管理,有一個眼神那就是聊勝于無……”
解說的這些賽前聊天自然是選手們聽不見的,等到正式進入到了bp英雄界面,比賽場内的聊天才正式告一段落。
“哦?IST這裡選擇藍色方,一搶了坦野鬼鎖,這……難道是風教的什麼新套路?要把關鍵先生讓給隊伍新來的新人打野嗎?”
另一個解說顯然不贊同這樣的說法:“坦野在現版本更多隻能算得上是工具人打野,能打前排能開團,我猜最後的重任還是會交給冷杉或者謀的吧,或許我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手冷杉的法刺呢?”
謀是虞樂現在輔助的ADC,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眼睛小得像黑豆一樣的圓臉男生,叫江久。他整體實力不算頂尖,但也是能拿得出手的中上水平,最難能可貴的在于他的膽子比較大。
膽子大在哪兒呢?就比如現在開局的對線,雙方AD各自站着輸出,他敢賭我的最後一下普攻是暴擊,而你不是。
“?!一血就這麼随意地誕生在了開局的第三十九秒,不得不承認,謀是真的猛得一如既往,在勇猛AD的道路上越飛越遠了啊!”
解說席上萬分激動,馮景風坐在下面看得透心涼,嗓子眼裡都是心跳的滋味。
“我去,這也太敢了吧……”魏星來習慣看比賽的時候自言自語,一時忘了剛剛落座在自己旁邊空位上的是風教。
“敢什麼?莽夫一個,回去就得挨批!”馮景風沒好氣地憤懑了一句,魏星來瞬間蔫巴下去閉了嘴。
确實是該挨批,身為隊長,齊祿已經在場上這麼做了。
“别這麼激進,穩點打,要剛剛最後一下不是暴擊,今天回去複盤你就涼了。”
大家都說,這輩子能聽見齊祿說話又多又快又情緒飽滿的機會,隻有每把比賽後的語音回放,所以且聽且珍惜。
“我、我好像有點兒緊張……”早在選英雄的時候就已經額頭冒汗的貝才,終于扛不住要爆炸的心髒,怯怯地在耳麥裡說了一句。
齊祿忽然從手機裡擡了下頭,目光迅速瞄向台下昏暗中的粉毛,毫無人情味地說道:“有什麼好緊張的?再緊張,下次你和下面那個就要換位置了。”
貝才手一抖,沒卡好血線直接交了懲擊,匆忙咽了下口水,普攻拿下了buff,行色倉皇地出了野區。
鄧寅生在上路艱難地和那個華裔選手對線,耳朵裡聽到齊祿的這聲安慰,心裡默念:這嘴裡說出來的安慰,真是聽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