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挑口紅這麼熟練？你有對象？”

齊祿瞬間投來了好奇的目光，等着聽魏星來的回答。

魏星來始終看着手機：“哪兒？你在哪兒看到我對象了？指一下呗，我自己都沒見着呢。”

“我這是給我媽買口紅積累出來的生活經驗，學着點吧一天天的，”魏星來點了個圖片，把手機還給了鄧寅生，“你怎麼不直接問她喜歡哪個？”

“這你就不懂了，首先我要制造驚喜，其次，我每次問她得到的答案都是——我全喜歡，我能有什麼辦法……”

魏星來點了點頭，回過去一個略表同情的眼神，然後莫名站起身，走到齊祿的轉椅邊站住了腳步。

“？”

齊祿還沒來得及問他想幹什麼，綠毛少年就不知羞地擠着坐到了齊祿的身邊。

沙發轉椅不安分地扭動了幾下，齊祿察覺到了不穩，立刻把盤坐着的腳撐到了地上。

魏星來蜷縮着腿，膝蓋壓在齊祿的大腿上，他扒着齊祿的肩膀，強迫他把耳朵靠近到了自己的嘴邊。

“你幹什麼？這凳子會翻。”齊祿似有嫌隙地扭開了臉。

可惜下一秒魏星來又恬不知恥地貼了上來，故作神秘地附在齊祿耳邊說：“你靠近點，我和你講個事兒。”

齊祿難捱地咽了口口水，明顯的喉結輕輕在魏星來的眼皮子底下顫了顫。

那邊鄧寅生剛付了錢從手機裡擡起頭，迎面撞上了他齊隊的豔遇現場。

“哎喲我靠，你們兩個幹什麼要貼貼啊，很冷嗎？”

魏星來白了他一眼：“我幫了你忙，你還不快順水推舟還我一個人情，有多遠滾多遠？”

齊祿的腳踩在地上，一點點地使勁，沙發轉椅托着兩個人的重量慢慢地又把椅背轉向了鄧寅生。

“行行行，我滾就是了。”鄧寅生帶着手機讓自己滾去了負一樓的訓練室。

“什麼事？”

魏星來掰着齊祿的臉把聲音貼到了他的耳朵邊：“跨年禮物要不要？”

齊祿聽完有些出乎意料，伸手把魏星來扒在自己臉上的爪子扯了下來，輕輕握着，然後淡然地拒絕了他：“不用，元旦放假，你回家。”

“那你呢？”魏星來的手指在齊祿的手心裡很不安分，扭動着撓了撓他溫熱的掌心。

“大家都回，我……也回。”齊祿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好半晌，他才默默松開了握緊的五指。

他靠在沙發裡靠得很深，彎着脖頸低下頭時，長長的碎劉海恰到好處地在他的雙眼上勾勒出一道淺淡的陰影，薄紗似的遮住了他眼底轉瞬浮現又抹殺的失落與孤僻。

魏星來沉浸在兩人過火的距離中，一時也沒多注意齊祿細微的語氣停頓和變化，撲騰着改變了個坐姿，腿繼續毫無理由地架在齊祿腿上。

“那下次，春節的時候，這你不能拒絕的，我一定給你送。”

“春節也回家。”

“哎呀祿祿，”魏星來忽然随着祿字的發音嘟起了嘴，抓着齊祿的小臂有節奏地晃了幾下，“給個機會，别老是繃着臉，看看我多努力地在感化你啊。”

他好像特别知道讓齊祿冰山化水然後決堤的竅門。

齊祿的眼神明目張膽地柔和下來，然後用自己深邃的棕瞳對上了魏星來的眼眸：“那我也送你，你想要什麼？”

魏星來保持着抱住齊祿手臂的姿勢，回看向他，彎彎的眼睛裡笑意一分一分地溢了出來，直到最後爽朗地笑出了聲：“那好啊，過年還早，我想好了到時候再告訴你。”

他扶着齊祿支起的手臂，從沙發轉椅裡跳到了地上，踩着拖鞋邊朝樓梯的方向倒退，邊熱切地對齊祿講着些話。

“還有哦，你可千萬别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要調動我聰明的腦袋瓜盲猜。”

“我靠，你有沒有覺得薄荷綠真的比粉色好看太多了！”

“我簡直就是越挫越勇的勇士，齊祿你算什麼大魔王呀？還不是被我輕輕松松拿捏！”

“祿祿，要等我下來共進晚餐噢……”

他那能夠響徹整個基地的清朗少年音從二樓的拐角一直傳到了樓下，像是夏天裡的青檸汽水。

齊祿站起身從沙發裡撈起魏星來丢三落四抛下的羽絨服，回頭正好撞見從外面球場回來的三個人。

馮景風給虞樂遞去了水，臂彎裡搭着虞樂的外套。

齊祿重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臂彎，很不爽地抽搐了下眉頭。體貼細膩的不一定就是下面那個，他惡劣地想着，嘴角随之一勾。

他踩着台階朝樓上走，腦殼裡還嗡嗡響着剛剛魏星來在樓梯間的喊話。

你送的都好。

兩個顔色都很好看。

是被你拿捏了，所以，會等你下來一起吃晚飯。

齊祿看着台階走上了二樓，停在魏星來的房門口輕敲了兩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