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厲變戲法兒似的和他玩了一會兒,蘇子真總算接受了山神的獎勵這一說法,摸着胸口感激不盡,“山神真的是很好的神明,他給了你多少錢?”
“很多,足夠我們過下半輩子了。”
“那……那我們……”蘇子真結巴了,“我們應該不能隻花錢……”
“我懂你的意思。”裴厲摟住他,輕聲哄道,“我們不能做隻會花錢的廢物,那是對山神賞賜的亵渎,我想用這些錢做更多的事情,幫助更多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捐兩百兩銀子,換個員外的名頭。”
“我們小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但是有了員外這個名頭,搭上縣令這條線,我們就能把食鹽的生意明目張膽做起來,有了這個生意做掩護,我才可以提出更多的錢不被懷疑,如此才能做更多的事,護住重要的人。”
他們即便有花不完的錢,也隻是保一輩子富足,然而真正戰火起,生靈塗炭,又豈是有錢便能躲過去的?
自從得到了無限金錢和空間,裴厲就在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難道有錢就可以躺平擺爛了嗎?
不是的,若真是整日拿錢花天酒地,那和他曾經的生活又有什麼區别?那時候的他,除了消沉,就是頹廢,無限金錢帶來的,是提前到來的死亡。
人還活着,卻與死無異。
因此,裴厲決定這一次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把金錢的效益最大化,更想着護住自己的家人,還有朋友們。
如果可能,多幫一些人躲過戰火摧殘,那也是好的,人活着,如果沒有一點能産生成就感的事業,那又有什麼意義。
兩人統一了口徑,對外便說這是裴厲攢下的家底,外加裴家各支送的贊助費。
不過,也并沒有幾個人在意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大家更關注的,是他這個員外郎的身份。
裴厲掏錢和這段時間認識的朋友們在城裡的酒樓大吃三天,他有了現在的身份,就不能再做捕快了,但交到的朋友,認識的人,卻還要繼續維系關系,人脈在任何一個時代都非常重要,更何況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衙門的人。
裴厲人豪爽,沒架子,又熱情,許多人都願意和他做朋友,酒席間裴厲提起販鹽的事,衆人一聽裴厲居然真的想去冒生命危險做生意,個個都訝然,又加上喝酒有點上頭,個個情緒激動,包廂裡仿佛炸了一般沸騰起來。
有人說裴厲真膽大,有人說裴厲真英雄,也有人勸裴厲不要幹了的,還有人躍躍欲試,摩拳擦掌,但是想想家裡老小,又不敢跟着出去闖。
裴厲把衆人的表現都收入眼底,淡定極了,等大家讨論熱度一過,他便說:“我們也不願冒這個險,隻是實在家裡窮苦,人口太多,不得不去闖,如今手裡沒什麼銀錢,不知能收幾斤糧,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衆人一臉不信,你丫的剛捐了個員外,怎麼可能沒錢。
安平和裴厲最熟,如今的關系也是最鐵,眼珠子一轉,就知道裴厲要打什麼主意,立刻就接上了話:“老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出錢給你買糧,你抽辛苦費,到時候賣鹽的的錢咱們再分,如何?”
他這一說,很多人立刻恍然,有的人沉默不語,有的家境比較好,又跟裴厲熟悉的,也動了心,表示可以先出一些錢試探一下。
裴厲照單全收,又把提前拟定好的分成計劃說給衆人聽,總的來說,他們裴家負責買糧換鹽,其他人要在賣鹽、鹽引、路引、貨源等事情上出力,讓事情順利一些,到時候按比例分成,如此一算,各家各盡其能,最終都能掙一筆。
這些大家都很開心了,這裡面大半又都是衙門的人,不用擔心裴厲跑路,也不必擔心分紅不均,契約一簽,坐等收錢。
接下來的幾日,裴厲笑眯眯收錢,簽契約,把這些縣城高層人物,全部拉上了自己的小船,如此,就不容易翻船了。
忙了幾日,裴厲迎來了一個親戚,是裴山的大兒子,裴家老大,名啟,裴啟告訴裴厲,貨源已經找好了,在東邊幾個村鎮,那裡的百姓手裡有糧,但不多,不過收一收還是能收上來的,他們第一單生意,也不打算弄太多糧食,先弄上個十幾車試試水就可以了。
裴厲沒意見,他這邊已經拉了這麼多人上船,各方面手續都辦好了,甚至連十幾輛牛車都找到了,就等着去收糧換鹽。
裴啟便走了,他要把話帶給裴山,讓家裡的青壯年們集合,去為家族拼上一拼。
又過了幾日,再沒人來找裴厲簽契約了,蘇子真卻拿出三百個銅闆,問裴厲,可不可以讓秋娘也入股,三百個銅闆實在不多,但是多一個又何妨,裴厲自然沒意見,又與秋娘簽了一份契約,這最後一份契約簽完,裴家的人便聚集到了縣城門口。
新的征程,即将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