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路，自己選。”林建國抽着煙，語氣裡還帶着點不甘，“但記住，擺攤也好，做生意也好，要講良心，不能坑蒙拐騙。做人要有骨氣。”

林勇點頭如搗蒜：“爸，您放心，我不會給您丢臉的！”

辭職手續辦得意外順利，林勇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輕松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兄妹倆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備。

一天早上，天剛亮，他們就趕往城南的批發市場。市場比想象中還要熱鬧，各種各樣的攤位擠滿了狹窄的過道，成捆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叫賣聲、讨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二哥，看這邊！”林婉兒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一個賣年輕款式衣服的攤位。攤主是個南方口音的中年男人，嘴巴特别會說：“來來來，小姑娘，哥哥這是今年最火的款式，廣州剛運過來的，保證沒人穿得跟你一樣！”

林婉兒笑了笑，并不急着說話，而是仔細翻看起攤位上的衣服。款式确實比家屬院周圍看到的新潮不少，但用料和做工就參差不齊了。她挑了幾件看着還不錯的，又讓林勇掏錢買了幾件。

然後，他們又逛了幾個攤位。每個地方，林婉兒都會仔細比較價格、質量和款式。她看中一件衣服，會先仔細檢查縫線，然後拉一拉布料測試彈性和厚度，最後問清楚有哪些尺碼和顔色。

林勇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婉兒，你…你懂得還挺多。”

林婉兒笑笑：“多看看嘛，自然就懂了。”她指了指一件藍底白點的連衣裙，“這種款式雖然簡單，但很百搭，年輕女孩子都愛穿。咱們可以多進一些這種經典款式，不容易過時。”

一整天下來，兄妹倆采購了二十來件衣服，都是林婉兒精挑細選的，既符合80年代年輕人的審美，又比市面上常見的款式略微超前一些。

回家路上，林勇盤算着成本和利潤，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樣算下來，利潤其實也不高啊。一件能賺個兩三塊錢。”

“二哥，做生意哪有一步登天的？”林婉兒撞了撞他的肩膀，“咱們剛開始，名氣和口碑都沒建立起來，不能隻想着賺大錢。先做出特色，把顧客吸引來，慢慢的，口碑好了，自然就賺錢了。”

林勇點點頭，但眼神裡還是帶着不确定：“可是…咱們這些衣服，跟别人的，好像也差不太多啊。”

“差别在于如何展示和銷售。”林婉兒神秘地笑了笑，“回家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林婉兒讓林勇去找來幾根木棍和一塊舊布。她利落地将布釘在木架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廣告牌。然後，她拿出紙和筆，畫起了服裝的搭配圖。雖然畫得不算精細，但比例和款式卻出奇地準确。

“啊，忘記拿彩筆了！”她懊惱地拍拍腦袋，“二哥，家裡有沒有彩色的筆或者顔料什麼的？”

林勇撓撓頭：“好像沒有…要不問問林強，他上學用的鉛筆盒裡可能有彩色鉛筆？”

林強回來後，果然從書包裡翻出了幾支彩色鉛筆，借給了姐姐。

林婉兒小心翼翼地給畫上的衣服模型上了色，甚至還加上了搭配建議：“這件襯衫配這條褲子，清爽又時尚”，“這件連衣裙适合約會，青春可愛”。

“婉兒，你這…”林勇看着妹妹畫的圖，啧啧稱奇，“你是學過畫畫嗎？”

“沒有啦，就是平時看雜志多了，有點感覺。”林婉兒含糊其辭，繼續忙着手裡的活計。

整個下午，客廳成了他們的作業室。林婉兒教林勇如何将衣服熨平整，如何挂起來展示。她甚至從系統簽到的小物件裡“拿”了幾個出來。

“咱們搞個活動，買兩件衣服就送一個小禮物，怎麼樣？”她提議道。

林勇恍然大悟：“這就是你說的'差别'？”

“對啊！”林婉兒點點頭，“現在大家買衣服，都是随便看看，覺得合适就買。但如果咱們多一點心思，告訴顧客這件衣服配什麼好看，甚至還送個小禮品，是不是比别人有吸引力多了？”

林勇眼睛一亮，心裡那點不确定感消失了不少。

李秀娟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悄悄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也走過來幫忙。她雖然懷着身孕，但手腳麻利，三兩下就把一件襯衫疊得整整齊齊。

“秀娟，你坐着休息就行，别累着。”林勇趕緊讓妻子坐下。

李秀娟搖搖頭：“沒事，我想幫忙。這是咱們的生意，當然要一起努力了。”

看着二嫂溫柔的笑容，林婉兒心裡暖暖的。她知道，雖然二嫂不說，但心裡肯定也擔心丈夫辭了工作後的前景。

夜裡，林婉兒躺在床上，心中滿是期待。

【二哥這次創業，希望能順利。這個年代，商業意識剛剛起步，如果抓住機會，确實比打工強不少。】她在心裡打着小算盤，【明天得想想怎麼幫二哥選個好位置…】

梳理明天要去踩點的幾個選項，林婉兒慢慢睡了過去。